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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睿明被她吵的受不了了,转过头就恶狠狠的冲她嚷嚷了一句:“吵死了。你给我闭嘴。”

第59章 任性

段睿明吼完段灵秀, 然后又转过头,目光恶狠狠的瞪着陆庭宣。

这个人竟然用金珠作为暗器, 向他弹射了过来。

一时心里也不晓得是该愤怒陆庭宣竟然胆敢如此对他,还是震惊这个人居然财大气粗到用金珠作为暗器了。

不过他却是再不敢往前走一步了。

陆庭宣刚刚的这个举动意思很明显。这第一粒金珠只是个警示,若他再往前走,接下来的金珠只怕就不是落在地上拦住他这样的简单了。

“你好大的胆子。”段睿明惊吓过后, 心中涌上一股巨大的愤怒来,伸手指着陆庭宣就怒道, “竟然胆敢用这个来伤我。若被我父亲母亲知道,他们绝对饶不了你。”

陆庭宣目光冷淡的瞥了他一眼,面上一点畏惧的神色都没有。

“你现在身上可有一点伤痕?若没有,何来我伤你一说?”

陆庭宣的声音听起来明明是平缓的, 淡淡的,但段睿明不晓得为何, 却止不住的开始心惊起来。

“但是我的人,却被你砸的额头流血。还有我这停云楼,被你弄的一地狼藉。你这就想走了?只怕没有这样的容易。”

“我不是赔了银子?一百两!难道还不够买你一盆破花和那些不值钱的摆件,给你的手下请个大夫来治伤?再多的花和摆件,再好的金疮药也买得了。还有得余。”

段睿明的声音听起来嚣张的很, “小爷头一次砸了人东西还赔银子,你该知足了。若再纠缠不休, 就算有许兄在这里, 也休怪我对你不讲情面。”

许明诚都被段睿明的话给气得笑出了声来。

还没有笨到家, 威吓之前还晓得提一句他的‘情面’。

可若是他的外祖父不是当朝首辅, 父亲不是户部左侍郎,段睿明还能对他和陆庭宣讲‘情面’?只怕早就叫他的小厮过来打他们,胡乱编造个罪名将他们送到牢房去了。

不过许明诚也不明白陆庭宣还要叫住段睿明做什么。

那一百两银子,确实不算少了,足够买那些花盆摆件和给秦川请大夫买药的了。

凌恒这时还在望着那颗金珠。

金珠已经没有滚动,静止下来了。

不过,金珠落地的那块水磨青砖上面竟然有几丝蛛网似的裂痕。

这定然不是一开始就有的裂痕,而是刚刚金珠落地时才有的。

因为若细看,就能看到金珠底下的砖面凹陷了一些进去。

陆庭宣手腕的力道到底是有多大?这样普普通通的一颗金珠掷出来,竟然能将这水磨青砖砸的凹陷了一块下去。还出现了裂痕。

难怪刚刚会有那样锐利的破空之声……

凌恒抬头看陆庭宣,面上是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陆庭宣察觉到他的目光,不过没有理会。只看着段睿明沉声的说道:“一百两银子?我停云楼的一盆花,这几样摆件,还有砸伤我停云楼的掌柜,岂是一百两银子就能解决的?”

他是个护短的人。秦川是他赏识,也是一手栽培到现在这个位置的,决不能让他白白的让他挨了段睿明的那一下子。

心里的愤怒被这句话成功点燃,段睿明已经很暴躁的嚷嚷开了:“什么名贵的花,稀罕的摆件,贵重的伤药,一百两银子买不到?我拿五十两银子,出去就能叫人拉个两大车来你信不信?实话告诉你,我刚刚是看在许兄的面子上才一直对你诸多忍让。老虎不发威,你真当我是病猫,怕了你了?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许明诚见状,心中微凛。

他知道段睿明虽然看在他父亲和祖父的份上对他有所忌惮,但到底是个平常仗势欺人惯了的。现在却再三的被陆庭宣挑衅起怒火来……

这接下来的局面只怕不大好收拾。

但他也晓得陆庭宣是个有的放矢,做事冷静沉稳的人,绝不会无缘无故的这般挑衅段睿明。

肯定有他的目的。

就没有说话,转头看着陆庭宣。

就见陆庭宣看起来镇定自若的很,甚至听了段睿明甩出来的这番狠话连脸色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动。

还招手叫了两个小伙计过来,吩咐他们去捡那只花盆,貔貅摆件和花瓶的碎片,以及掉落在地上的青铜鼎、根雕的摆件过来。

两个小伙计应了一声是,忙各自去寻了一只干净的朱漆方盘,走到倒下来的花几旁,在洒落的黑褐色泥土间各自挑拣了一块最大的,边角也不怎么锋利的花盆画屏和玉器碎片。还有青铜鼎和根雕的摆件也捡了起来,悉数放在方盘里,双手端过来给陆庭宣。

陆庭宣没有接,下巴微扬,只示意他拿过去给段睿明看。

“我停云楼里所有的茶花,皆是特地从蜀地运过来的。这养茶花的泥土,也非一般普通的泥土可比。是请了名医,调配混合了各种名贵药材在内。若只是这两样还罢了,你这一百两银子虽然还差些,我也能勉强接受。但是这些个花盆玉器和摆件,”

示意小伙计捧着花盆碎片再往前走两步,他才慢悠悠的继续接口说了下去,“这只花盆和这只花瓶是前朝定窑烧制出来的。这貔貅摆件是紫檀木为底,用了上好的翡翠请了名家雕琢出来的。这只青铜鼎,是殷商时的古物。便是这三阳开泰根雕,也是由阴沉木雕刻而成。这些东西,请问段公子的那一百银子,能去哪里拉个几大车过来?”

所有人,包括许明诚,都震惊了。

听说过有钱人家摆放在博古架上的东西都是很珍贵的,但也没听说过有往自己酒楼的博古架上摆放的。

那只貔貅摆件也还罢了,再珍贵的翡翠好歹也还有个价。但是那只殷商时期的青铜鼎,那个阴沉木的根雕,这一样是古物,一样是极难得的,压根就不是多少银子能买到的事。

而是有银子也没地儿买去。

特别是那只花盆和那只花瓶。这两个竟然是前朝定窑所烧制的。

听说过有那等权势煊赫的人家养花的花盆和条案上,博古架上摆放的花瓶是名窑或者官窑所出,但也没有听说过会用前朝定窑产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