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船过河?”
近百名修士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或者说这道题目。
曾几何时,能够飞天遁地的修士会被一条小河难倒!不过说过河,即便面对广阔无垠的大海,假如过去就能进入道院,只怕海面上的人头会铺出一片坦途。
事情当然没那么简单,这是谁都能明白的道理。
人群一时间安静下来,大家很想问有没有限制,可又不好意思开口。不管这个题目是真是假,人家既然说出来,总不至于飞过去就算;那样不是侮辱别人题目出的简单,而是侮辱自己的智商。
说到智商,还真有人跳出来秀一秀。
“能飞吗?”
胖子忽然开口,胖乎乎却不怎么让人讨厌的圆脸上写着满的期盼,浑没有留意到自己身上落下多少鄙视同情的目光。
意外的是,红衣少女并没有嘲笑戏弄,反倒带着鼓励的眼神说道:“随便。”
“随便!随便是啥意思?”人们震惊之后迎来惊喜,纷纷追问道。
红衣少女这下反有些不开心,撇着小嘴说道:“随便就是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只要过去就算。”
“哗!”
人群顿时陷入纷乱,一些人跃跃欲试,更有人拿出各式飞行法器,准备要开始征程。
说句老实话,大家不远千里万里来到紫云城,肯定抱着谨慎小心的念头;否则的话,就冲爷孙俩如此嚣张不屑的态度,早已招来杀身之祸。没有人相信那块警示木牌是道院所立,之所以没有强行渡河,无非是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破小财避风险的念头。
皇帝还有三门远亲,谁知道这些船夫没有与道院那个看大门倒茶扫地之类的人物有什么关系,万一不知情就得罪了什么人,可不是自找不是。
而且大家看得出来,那些船夫都不是普通人。如今虽说阳春已开,可北方的气温还底得很,水面上冷风吹过,连修士都能感受到凉意。这些船夫却个个单衣薄衫没有半点感觉,显然都有炼体基础。
这其实很正常,紫云国是道院的本部所在,藏龙卧虎再正常不过。不客气点说,没准儿摆地摊的老头都有几把刷子,哪里是外界所能比。
惹不起便不要惹,这是人所共知的真理;眼下别人许了口,甭管是不是道院题目,咱省下一笔灵石总不得罪人。再者说了,银两虽然不算什么,可如果按照少女的比例兑换……还真让人心疼。
喧闹中,少女悠然地望着一帮准备出发的修士,娇笑着说道:“先说好啊,如果中途求助,船资翻倍。”
好意提醒非但没有让众人推却,反倒激发更多人的欲望。谁都知道此行肯定不那么简单,然而既然遇到麻烦还有人相助,那还有什么好怕;最多买个教训多出点银子或者灵石,对这些人来说算得了什么。
“小姑娘不必说了,好歹咱们也是要进道院的人,连一条小河都不敢过,那还留在这里作甚!”
一名粗豪壮汉大笑着,架起飞剑腾空而起,径直朝对岸而去。从其散发的气息看,大汉分明已至假丹境界,修为着实不低。
有人带头,自然就有人跟风而上,十几名修为不等的修士纷纷起身,架起法器飞到空中;一时间五色灵光闪耀,河面上顿时热闹起来。
见到这一幕,红衣少女连连鼓掌,最里大声吆喝着,同时不望朝还在犹豫的人投以鄙视的目光,好似生怕他们走得慢。
这样一来大伙吃不住劲儿了,话说敢到这里来的人,哪一个不是心高气傲,如今被一个十几岁的女孩瞧不起,心里自然不是滋味儿。
不管从哪个角度讲,大汉刚才的话很有道理。谁能保证没有道院的人在一旁看着,比如观察一下应试之人的胆气什么的;万一被留了相,岂不是出师未捷。
总而言之,不试怎么知道不行?再说了,看看别人飞得四平八稳,哪里有什么危险可言。
更多的人飞起来,后面又有更多人跟上。转眼之间,原本热闹的岸边冷冷清清,只余下不多的几人观望。
“你怎么不走?”少女朝何问柳笑着说。
何问柳面色不愉,抬头望着远去的诸人,没有回答她的话。
“不会是不敢吧!”少女惊诧地叫起来。
“牙尖嘴利!”
何问柳冷哼一声,举步踏空,身体如一缕青烟飘到空中,双手背在身后顶风而走,仪态极为悠闲。
“好帅啊!”
小姑娘拍着巴掌为他叫好,没等何问柳高兴又跟着喊道:“你要是掉下来,得收十被船资喔!”
何问柳身体陡然一沉,好险真从空中掉到水里,心头涌起无名之火,赶紧稳住身形。他已经感觉到,水面之下不知为何传来一股吸力,且有加大的趋势。更奇怪的是,他觉得体内法力渐趋凝固,仿佛被缚上无数丝线一样,难以运转。
“道院果然不简单,竟然能将整个水域布置成法阵!”
这条河说大不大,距离对面也有十几里之遥,其周长更有数百里,面积可着实不小。要在整个水域布置法阵,道院的手笔堪称恐怖。
震撼归震撼,何问柳没有半分惧意,反倒涌起无边豪情。
“连这点手段都破不了,还谈什么进入内院!我要让他们看看,什么才是岭南第一修!”
想到此处,何问柳凝稳心神,将之前的不愉快抛之脑后,脚下御风前行,竟如踏青问柳一般。
船头上,红衣少女的爷爷微微抬头,朝何问柳的方向看了一眼,微微点头再摇摇头,随即便低头和他的烟杆较劲,再不理会。少女此时却盯着那个最开始带来麻烦的胖子,嬉笑说道:“你怎么还不走?”
“我……我怕掉下来不够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