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承天见此人果然对翠羽灵雀动念,心中虽是着急,却是鞭长莫及,好在他知道翠羽灵雀极具灵性,不至于轻易被擒,可心中自是关心之极。
翠羽灵雀早在红罗帕展开之际,已急急振翅,身子忽然加速,已逃出红罗帕的笼罩范围。这灵雀的灵性十足,早在红罗帕展动之前,就已觉察到危险,是也才以及时避开此帕。
那鬼修先是一怔,紧接着又是一喜,手中急急捏了个法诀,那红罗帕再次朝翠羽灵雀卷去,而红罗帕卷动之时,有股青气冲出,将翠羽灵雀团团罩住。
翠羽灵雀不慌不忙,张口一吸,那青气竟被其吸进肚里,这红罗帕失了青气,竟是灵气大失,焉焉的飞了回去,鬼修见灵雀如此威能,不免大搔头皮,以示不解。
一人一雀斗得正紧,前方忽然传来一声清脆之极的笛声来,此笛声像是从极远处传来,却偏偏清晰的如在耳边,而闻笛声入耳,又觉得人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舒服,就连体内真玄也有闻音而动之感。
翠羽灵雀听到笛声,口中却发出一阵哀鸣来,像是离家多日的孩童听到家人的召唤那般有三分的悲不自抑,三分的欢喜,且又带着三分埋怨。
而鬼修和原承天听到笛声,却是同时一惊,原承天自是知道,此笛所奏之音名叫御凤妙音,能御世间一切鸟兽,但此笛声却是昊天界所有,原承天曾在昊天界一次极偶然的场合下,听到一名女修奏过此曲。
那名鬼修闻此曲而惊,莫非也是同样的缘故?但一名鬼修怎能升至昊天界之中?最大的可能是此鬼修听出笛声中对百鸟所蕴的诱惑之音,故而动容,但就算是如此,也显出这鬼修的不简单来。
而趁着翠羽灵雀与鬼修纠缠之机,原承天总算赶了上来,此时离的近了,总算能瞧清鬼修的相貌。
此人身穿一件材料奇异的雪白丝袍,丝袍上绣有九种物事,或法剑法器,或灵兽骨兽,或符文符诀,显得古怪无比。
此鬼修的相貌倒也清奇,举止也不怎么令人讨厌,只是却有股高傲狷介之气,让人难以俯视。
他见原承天逼近,脸上却并无敌视之意,而是抚掌笑道:“兄台以五级真修之体,却入冥界阴沌之身,此番际遇,可惊可叹。只是这只灵雀,莫非是兄台所有?“
原承天道:“在下御雀之术平平,倒让先生取笑了。“
白衣鬼修连连摇头道:“你能以五级真修的修为,收得翠羽灵雀这样的灵雀,那岂是轻易能办得到的?只是灵雀身份高贵,来历不凡,故而难以甘心被兄台降服罢了。“
只此廖廖数语,就让原承天对此人大地警惕之心,此人的玄承实不在自己之下,他若是能瞧出灵雀的来历,那么听出刚才那笛声是御凤妙音也就不足为奇,而若是能听出御凤妙音,便是与昊天界有缘。
而一名鬼修却与昊天界有缘,又怎能不让人惊奇不已?
二人并肩而行,边飞边谈,只是彼此间却相隔了数里之遥,而二人的大半心思,都是在前方急掠而行的翠羽灵雀上。看来二人对这只灵雀都有势在必得之心。
不过前方的翠羽灵雀,其速却比刚才快得多了,就连原承天也没见过灵雀有这般的速度,莫非灵雀忽然加速和那声笛音有关?
那名鬼修并无遁器,只是负手御风,身体就急速而遁,不过原承天的神识却明察秋毫,很快就注意到,在白衣鬼修飞遁之时,他白袍上所绘的一只长翼骨鸟如同活了般在袍上飞舞不定。看来这长翼骨鸟竟和鬼修的遁术有关了。
原承天暗暗点头,同时心中不禁生出艳羡之意,此鬼修的这身法袍非同小可,其上绘就的诸种事物,都有强大威能,此袍名叫多宝玄衣,便是对玄修级修士而言,亦属极其难得之物。此人竟拥有此宝,可见他先前所说的自降修为之言并非虚妄了。
甫入冥界就被阴沌吞进腹中,可谓一悲,而在阴沌腹中居然遇到一名修为莫测高深的鬼修,可谓一苦,原承天此刻心中,自是百味杂陈。
却见长翼骨鸟双翼急振,白袍鬼修的遁速自是大增,与翠羽灵雀的距离又近了许多。
原承天怎能让白衣鬼修抢先接触到灵雀,无可奈何之下,只能唤出白斗,白斗现身之后,转目四顾,神情甚是迷茫,显然这阴沌腹内的气息让它很是不适。
不过白斗很快就向原承天微微一点头,以示它能适应此境,却见白斗身上闪出道道金光来,将身子护住,四周的阴气立时被金光驱散。
虽是如此,原承天仍觉不放心,他再次念出风字真言,立身周百里的阴气一驱而散,这才跨坐在白斗身上,追赶前方的一鬼一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