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论机心巧变,叶惊海或可与原承天比肩,他既知不敌,便早谋退避之策,此刻外间黑焰之势大消,虽不知其因,却也是叶惊海逃离草屋的唯一机会。
虽然外间黑焰极可能再次大涨,贸然进入其间仍是死路一条,但总比即刻死在原承天的手中强上三分。
既念及此,叶惊海却是不动声色,而是连连振衣,祭出四五件法器来,这些法器或剑或刀或尺或杖,皆是颇具威能之宝,但这些法器同样恪于草屋法则所限,最多只能发挥十分之一的威能罢了,因此其声势虽是惊人,却无伤人之力。
而原承天却从叶惊海此举之中,探明叶惊海之本意:“此子要逃!”
只是他虽明叶惊海的心意,却仍要动用法诀,将四件法器一一化解,而叶惊海祭出法器之后,则是一副听天由人之态,这些法器能否损伤对手,早就不放在心上,身体则趁原承天忙于招架法器之时,掠身来到院中,如此其动向已是不言自明。
原承天冷笑道:“叶道友,这就想逃走了,是否太迟,且试此宝。”
那件蕴藏已久的定天鼎赫然祭了出来。
此刻因叶惊海身在院中,那草屋的法则之力弱了许多,正好可以发挥定天鼎的强大威能,叶惊海被鼎中的青光罩住,哪里还能再动分毫。
叶惊海失声叫道:“此鼎怎会在你之手,你又怎会御控此宝?”
原承天早知道祭出定天鼎后,叶惊海定会心旌动摇,而值此破敌之时,他怎会回答叶惊海的疑问,手中法诀连施,已动用了定天鼎的鼎上铭文,这些铭文法咒正是叶惊海一直未能修行之术,叶惊海纵是定天鼎原本的主人,又怎能破解此术。
却见定天鼎生出一股强大的吸力来,哪怕叶惊海体重如山,也难逃被收之劫。
叶惊海震惊之余,却也能从容应对,他在头顶连拍三张灵符,便现出三座尺余大的山峰来,这三座山峰虽是小巧玲珑,但每座山皆有千万斤之重,三座玲珑峰,其重量能不可计算。
而靠着玲珑峰的巨大重量,叶惊海总算能稳立原地,不受定天鼎吸力影响,只是若想逃往跻在咫尺的篱栏之外,却是不能了。
玲珑峰虽是灵符所化,不过此符一旦施出,其符力却难消除,是以纵是原承天玄承惊人,亦对三座玲珑峰无法可想,他唯有加强定天鼎的威能,准备连峰带人一并收进鼎中,而定天鼎本有定天镇地之威,收进三座山峰实不在话下。
只是在定天鼎的强大吸力之下,叶惊海的双足一点点从地中拨出来,虽是见效缓慢,可叶惊海若无他策,必难逃此被收之劫。
叶惊海双手急急掐诀,再施一术,此术施毕,便有无数金丝生于地面,而金丝如藤蔓一般反卷上来,将叶惊海的双腿牢牢缠住,总算将叶惊海再次稳住身形。
原承天虽见叶惊海施出金丝锁地之术,却是轻轻一叹,他知道叶惊海已刻己是技穷矣,玲珑峰与金丝锁地术皆是易施难消之法,一旦用出就很难收回,于是他便将定天鼎一收,那玲珑峰因失去了向上之力,顿时将无数计算的重量压将下来。
叶惊海只不过是一名初级鬼相罢了,又有多大修为抗衡此重,只听得他的全身骨节格格作响,不告这碎了几许,而因其双腿被金丝锁住,又怎能从容避开?
于是那三座玲珑峰在金丝锁地术的配合之下,以巨猛无俦之势,迅疾将叶惊海压成肉饼,至此,叶惊海的肉身已是完全毁去。
原承天叹道:“叶道友,观你一生所为,正如此刻遭遇,不过是作茧自缚而已。”
却见一道阴魂从玲珑峰下窜出,闪电般向篱栏外窜去,原承天早有所防,定天鼎迅疾祭出,早将那道阴魂收了,此战的目的,便是要收去叶惊海的阴魂,才好动用搜魂之术,细细探察姬怜舞师兄的下落。
他回到草屋中,还不及说话,姬怜舞已急不可待的从他袖中窜了出来,拍手笑道:“恭喜道友得收此徒,从今往后,也可睡个安稳觉了,否则一念及此子在世,真让人提心掉胆呢。”
原承天却无胜利后的喜悦,他对叶惊海,始终是怨喜参半,实难理出一个头绪来,若非此人一再以姬怜舞师兄的秘辛要挟,做出种种不堪之为,原承天未必就能痛下诛杀此人的决心。
若叶惊海只是得罪了自己,那么自己此刻是否还能下决心杀他,却在两可之间了。
便道:“在下这便动用摄魂之术,去细细探察贵师兄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