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知身份二字,最是奇妙不过,自己认定了怎样也是不算数的,任何一种身份都需别人认可了才是,在猎风灵焰心中,原承天就是他们的主人,若是猎风与玄焰不认,原承天亦是无可奈何。在九珑心中,原承天就是她的双修伴侣,若是九珑不认,原承天亦无法强求。
自己世尊主魂的身份,自然也同样如此,虽然令清禅与姬老祖早就认可了,可灵幽禅师明知原承天的身份,口中始终不提世尊二字,可见在灵幽心中,自己这位世尊主魂的身份,尚在两可之间。
这也是因为一人所行之事,不可能赢得所有人的欢喜,便是此处灵垒不认原承天,想来也自有他的道理。
寻找那小冥界的灵垒,着实是无迹可循,唯依靠原承天的机心一动罢了,原承天围着那植符建台的山峰围了一圈,仍然是毫无感应,心中不免有些怅然。
看来这小冥界的灵垒,终究是不认自己了,若说小冥界灵垒代表着天下鬼修,此时最起码可以说,那世间鬼修尚与自己势不两立。
九珑见原承天神色怏怏,以她的无双灵慧,已隐约猜出灵垒不曾现身的原由,便道:“承天,那世间万物各行其道,等闲难以轻易改变,正所龙生九子,子子不同,若想着天下大同,可谓至难矣。”
原承天默默点头,自己所行之事,怎能算得上尽善尽美,更不可能赢得所有人诚心叹服,小冥界灵垒不现,亦在情理之中,欲还昊天清平,尚需时日。
这时峰顶处星星点点的光芒已汇成一束,金偶就在峰顶做起法来,那光芒色作纯青,绝无一丝杂色,其光铮铮作响,好似其中困了只小鸟,要挣扎束缚,一飞冲天而去。
金偶动用剑文法诀,将那光束死死压制,只因压制的越强,那光束挣扎的越厉害,到时一飞冲天,也可以去的更远。这光芒是要直达仙庭的,稍有一点弱了,就无法将谕天者的心意完全送达。
金偶一边动用剑文施压,一边将三王解印越界一事在心中思忖一番。谕天之时,只所以不可开口,乃是因为语言文字皆有知见障,未语一出口,便生岐意,且定有自家的倾向汇入其中。因此谕天当用心而非用口了。
眼瞧着那青光越发明亮,九珑诸修已经被这强光照得睁不开眼睛来,金偶也越发的压制不住了。
原承天这时道:“谕天台已成,金偶当可放手。”
金偶应了一声,遂将剑文法诀一收,那青光终于不受压制,“铮”地一声,就向空中冲去。
就在这时,远处一道黑光一闪,就没进青光之中,原承天循着黑光瞧去,却瞧不出人影来,不过他心中明白,那定是灵幽禅师亦将自己的一份心思,寄在这青光之中。
看来灵幽禅师终究还是信不过自己,生怕原承天禀事不公,遂将自己的心意借这谕天青光传达仙庭。
原承天心中道:“此间灵垒肯现身,只怕大半原因出自灵幽禅师身上,此人虽无名职,其实俨然已是冥界之主,且得天地默认,日后与此人打交道,倒是要步步小心。”
他设此谕天台的目的,既然是要将冥界之事明达仙庭,又怎会不让灵幽禅师说话?所谓偏听则暗,兼听则明,让灵幽禅师陈述自家意见,亦无不可。
那青光挟裹着灵幽禅师所发黑光,一路轰然而去,也就是数息之间,就隐没于云端之中。
原承天对公子我道:“你等且在此守候,峰顶光芒不失,你等不可轻易离开,我这就去三江台瞧瞧。”
姬秋池道:“我也一同去。“就与九珑原承天一道,向那三江台掠去。
九珑纵起金光纵地术,遁术亦是极快,怎让原承天争先,看来原承天若是不动用黄氏凌虚步法,怎样也难超过九珑了。
又见九珑遁行之际,取了一面黑纱罩住绝世容颜,原承天不由愕然。
九珑羞道:“我既许你十年之期,却又担心你不下,这才忍羞前来,先前可对雪蝶姐姐说了谎了,若被他人瞧破,免不得受雪蝶姐姐取笑。”
原承天笑道:“你就算以黑纱摭面,他人只怕仍能认得出你,便是元风驰一人,你也瞒不过。”
九珑道:“若想摭息而去,倒也不难。“手起禅言一道,就将自己罩住了,其身上灵息果然大变,便是原承天也是探不出来了。
原承天转过身来,对身后的姬秋池似笑非笑,道:“秋池,你今日可没见过九珑。”
那姬秋池眨了眨眼睛,道:“九珑又是谁?”
二人一问一答,惹得九珑笑也不是,羞也不是,只好低头行路罢了。
正行间,忽听前方嗡声大作,一片青云铺天盖地而来,原承天凝神一瞧,心中暗暗吃惊,原来那是无数青界灵虫挡住去路。
原承天忖道:“若无灵幽暗中传讯,那虫祖怎会来的这般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