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究竟是什么东西?!”
沈阮眼里情绪微妙,“是我的鬼使。”
她这样坦诚,林怡愣了一会。
“鬼使,厉鬼附身于阴物之上,受人驱使,不生不死。”
林怡用了好一会才听懂她的意思。
她很久以前就觉得沈阮和别人不一样。
和沈阮认识是偶然,她有次去商场买东西,结果付钱的时候才发现忘了带钱包,收银员不耐烦的催她快点,她正尴尬的时候排在她身后的沈阮帮忙付了钱,两人因此认识。
沈阮脾气非常好,起码林怡就从没见过她黑脸,但朋友却不多,只有她一个。
以前她还问过别的同事,怎么个个都和沈阮很疏离似的,同事懒懒翻她一个白眼,说,只有你才能和她做朋友。
这话听起来不怎么好听,林怡心里不舒服,想要帮沈阮说几句辩解,但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仔细想想,沈阮似乎从不会生气愤怒。
受到同事排挤,她如若不闻,被渣男老婆辱骂,她平静淡定的辞职离开。
彷佛什么都无法触动她。
这样一个人,能和自己成为朋友,并且对她百依百顺,已经非常不可思议了。
林怡深深的看着沈阮,良久开口:“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虽然她觉得有点害怕诡异,但对方是阮阮,她心里的恐惧竟奇妙的轻了很多。
大概是因为,阮阮从来不会伤害她。
——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这种盲目的自信是从哪里来的。
“我们住在一起,你看起来大大咧咧,但是心细,沈果身上的疑点太多,与其不断地用谎言去欺骗你,不如坦白。”
沈阮摊了摊手,“你怕吗?”
林怡翻了个白眼:“我快吓死了!”
天知道,她虽然不害怕尸体,但是她怕鬼啊!!
小时候她皮得很,跟在乡下的爷爷奶奶身边,整日到处疯,竹林深处、江水边哪里都敢去,老人家很是无奈,怕她出意外,便心生一计,用鬼吓唬她,直让她幼小的心灵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记。
而且——
林怡也不记得那是自己的梦还是真实发生的了。
她七岁那年,有次独自坐在井边醒来,身下是冰冷的井水,映着一个破碎的影子。
那影子朝她伸出手,似乎要把她拖下去。
而她吓得浑身僵硬,湿漉漉滑溜溜的手摸上她的小腿,千钧一发之际,有人把她从背后抱了起来。
......
那次之后,林怡生了场大病。
所以对这段记忆很是模糊,两位老人家说她发烧做了噩梦,后来父母赚了大钱,将一家人都接到了城市生活,林怡便逐渐将这段记忆忘了。
如果不是沈阮突如其来的坦白,她可能一辈子也不会想起。
“她不会伤人吧?”林怡很是纠结,“鬼吸丨精气什么的。”
沈阮听出她语气里的软,心里微微松口气:“不会。”
“她平时跟人一样吗?不是说鬼都怕太阳吗,我之前看她晒太阳也没事,还有,鬼都这么好看的?!......”
一连串的疑问从她嘴里突突突蹦出来,简直让人招架不住。
但是不得不说,她的神经真是坚韧,这么快就接受了。
沈阮听她喋喋不休,倒是彻底放了心。
“......那她能吃咱们的东西吗?不对,她天天和我们一起吃饭的。”林怡说着往另一扇门看去,声音放低,“那她和人没什么区别啊。”
区别还是有的,沈阮不想告诉她。
沈阮看了眼挂在客厅的钟表,“快十一点了,早点休息吧。”
“那你和我睡!”林怡一把抓住她,警惕的瞪大眼睛:“万一半夜她跑来我卧室,我岂不是要吓死?”
先不说沈果好端端的干嘛要半夜跑到她卧室吓她,她的担忧纯属多余。
再有就是,林怡就不觉得能操纵鬼使的她更可怕吗?
但沈阮还是同意她的要求。
“咚——咚咚——”
时值凌晨,沈果突然从睡梦惊醒。
不知名的鼓声从黑夜中破空传来,万籁俱静 ,唯有这声音清晰的回荡,一声声像是敲在心上。
沈果按着心脏部位,不知道怎么回事,这鼓声像是敲在魂魄上,带着震慑的意味,令她有点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