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2)

侯门嫡秀 清风逐月 2493 字 15天前

最好的年华都葬送在了蔼蔼宫廷之中,年老了却只能与青灯古佛为伴,她可不觉得是一种美好。

进得梅林深处,好似又听到一阵极微弱的哭声,时断时续,悲悲切切……

杜延云与萧怀素对视一眼,眸中都写满了诧异。

还是小菊眼尖,伸手指了指那株矮梅后淡黄色的身影,“小姐您看,人在那里!”

杜延云微微凝眉,想了想才道:“过去看看!”

小后山可不是谁都能来的,入山的路径又有武僧把守,能上来的人一定是今日来上香的香客女眷,而且只怕也不是小门小户的姑娘。

杜延云带着奉春与春喜当先走了过去。

萧怀素落后几步,小菊扯了扯她的衣袖,附在她耳边低声道:“小姐,今日奴婢虽然没看清董四小姐的长相,可她穿的那身衣裙却是黄色的……”言下之意就是那株矮梅后的身影很可能是董嫣。

这倒是有可能!

萧怀素脚步一滞,缓缓点了点头。

今日她们走到后院女眷歇息的厢房本就听到了董嫣的哭声,眼下已经用过午膳,那么长的时间过去了,若说董嫣到了梅林也不奇怪。

☆、第【39】章 相遇

杜延云的脚步很轻,当然这不是故意为之,只是大家闺秀习惯了步伐轻盈,落地无声,就连腰间的环佩也没有丝毫响动,裙摆稳稳垂落,极是服贴。

萧怀素跟在她身后,自然也是放轻了脚步。

梅树后不仅有那断断续续哭泣的小女孩,另一旁的石墩上还坐了个着豆绿色夹袄作丫环打扮的女子,只是那丫环一副意兴阑珊的模样,非但没有劝阻安慰,反倒还举起了葱白的手指,事不关己地欣赏着自己指甲上粉色的丹蔻。

又因俩人是背坐,想来还并没有察觉出萧怀素她们的靠近。

“小姐,那丫环的背影我认得,就是抱厦里那个……”

小菊这下能够肯定了,萧怀素回过神来,刚想阻止杜延云,她却已是开了口,“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姐,在这里哭可是不好,当心着了凉!”

那丫环一惊,赶忙站起了身来,回头见着来人脸色一变,又忙不迭地扯了扯自家小姐的衣袖,急声道:“小姐,是杜家的人!”话语里竟无半丝恭敬的意味。

杜延云微微皱眉,以她的聪慧与机智,想来此刻心中已是了然。

萧怀素上前来挽了杜延云,低声道:“二姐,既然别人不想被打扰,咱们还是先走吧!”

杜延云微微点头,既然是董家的人,他们的确不应该掺和进去,刚才不过是一时起念,她此刻已经有些后悔了。

俩人正待转身离去,那道稚嫩的童声已经带着一丝不确定地响了起来,“你……可是萧家三小姐?”

萧怀素一怔,目光反射性地看向了那说话的小姑娘。

淡黄色的身影很是单薄瘦弱,看那模样只怕也就四五来岁,头上梳着双丫髻,脖子上挂了金银相间的绞丝项圈,中间垂了个水滴形的白玉坠,通身的装扮很是素简并不出挑,只是她脸颊太瘦,好似凹了进去,神情又有些畏缩,全然不见高邑县主的一点影子。

难道这董嫣长得更像她父亲?

萧怀素心中揣着疑惑,却还是礼貌地答了一句,“正是!”

“你……你父亲……”

此刻的董嫣已经抹干了眼泪,不顾身旁丫环的劝阻,执意地走到了萧怀素的跟前,仰起一张小脸问道:“你父亲可是娶了我母亲?”

萧怀素敛了神色,客气而疏离地答道:“董小姐,这是长辈的事,咱们做晚辈的无权置喙。”顿了顿又道:“不过你有母亲已经是幸事,还是要惜福的好。”

“那样的母亲……”

董嫣咬了咬唇,脸上的血色褪去,一张脸苍白如纸,眸中浮现出一丝屈辱,最后的声音也细若蚊蝇,“那样的母亲还不若不要得好……”

杜延云眸中神色一转,面上已是带了三分笑意,“今日遇到董小姐实在是巧合,不过说来今后你与表妹还是继姐妹,也算不得是生人,如今见着了……也好!”

董嫣的目光又转向了萧怀素,只是眸中的神色复杂极了,“我的继妹……继妹……”

“二姐,咱们走吧!”

萧怀素不知道杜延云是何意,可面对这样的董嫣,她不知道该摆出一副什么面孔来。

是气愤董嫣的母亲夺走了她的父亲,还是其他……

可眼前的这个小姑娘看着亦是一副可怜相,结合着小菊打探来的消息,她又亲眼所见丫环的怠慢,身处在这样的环境中,董嫣的童年只怕也不好过。

“萧三,你可知道我如今就要搬到长兴侯府去住了?”

董嫣突然来上了这一句,萧怀素与杜延云早听到了风声自然不觉得惊讶,见俩人这样的反应她不禁呵呵一笑,只是笑中有泪让人看起来好是不忍,“我不想去的,不想的……”说着已是掩面轻泣了起来。

各家有各家的苦,没有到那一步,别人是永远无法感同身受的。

萧怀素无奈地叹息了一声。

董嫣的丫环很是尴尬,不免就抱怨了一声,“小姐,你今日这般口无遮拦的,回头被老夫人知道了,奴婢又要挨挂落,到时候……”

董嫣突然抬头,冷冷地瞥了那丫环一眼,目光如刀锋般尖利刺骨,让人直直地打了个寒颤。

萧怀素看在眼里,此时此刻才能真正确定,眼前的小姑娘果真是高邑县主的女儿。

同样的眼神她也见过,不过那时却是在萧家。

就算董嫣再软弱可欺,只怕也有自己的底线,兔子急了还要咬人呢,这丫环也确实太过分了些。

那丫环似乎也没见过董嫣这样犀利的眼神,一时之间怔了怔,后面的话语也便断在了喉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