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果然被国公爷狠狠地落了面子,甚至严令她以后不许插手儿子的房里事儿。而向氏在方贤面前,则是一番唱作俱佳的表现,又是表达自己委屈,又让他听老夫人的话收了那丫头,十分惹人爱怜。
当晚,方贤最后还是留在了向氏的屋里,一心只想着哄好娇妻了。
老夫人第二日就病了,也不知是臊得躲着不见人,还是真的被气到了。向氏自告奋勇地要来侍疾,被方嬷嬷堵在外头哄走了。
“国公爷从哪里找来的这狐狸精,比萧氏恶毒百倍!本以为这个向氏因为守孝耽搁了亲事,必定是孝顺至极的,现在看来简直比那吃人的恶魔还厉害百倍!不过才入府一个月,就让我和贤儿母子情分寡淡,让国公爷对着我厌恶至极……”老夫人听见向氏离开的声音,顺手就抄起了手边的东西,一股脑全丢了出去。
“噼里啪啦”刺耳的声音传来,屋子里侍立在一旁的下人们,都屏声敛气。
方悦言冷眼瞧着这对婆媳过招,当初是萧氏一味地忍气吞声,才让老夫人有了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如今向氏跟她过招,老夫人还存着轻蔑的态度去应对,自然是处于劣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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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言,你最近身量长了不少,以前的衣裳都不大能穿了吧!而且就快要到出孝的时间了,除了府里的份例,我再请裁缝给你做几套!这是我嫁妆里的布匹,颜色都是你们这些小姑娘能穿得,你挑几匹,赶明儿送去裁缝店里!”早晨请安过后,向氏把方悦言单独留了下来,轻声细语地开口说道。
她的话音刚落,立刻就有丫鬟将几匹绢布抱了出来。方悦言眼睛一扫,不由得弯了弯嘴角,这向氏还真是舍得下血本,都是上好的月华锦,估计向氏的嫁妆里也就这几匹,竟然全部拿出来要任她挑选。
“我年纪还小,这些都送给姐姐们吧。况且离出孝还有大半年时间呢,现在做出来我也不能穿!别浪费了您的好料子!”方悦言的脸上堆着笑意,轻声地推辞道。
“她们都有呢!别瞎操心,长者赐不可辞啊。我入府这么久,也没给你什么像样的东西,这就几匹布不值当什么!”向氏一把按住了她的手,不容置疑地说道。
向氏是铁了心地要送,方悦言推辞不过,最后也只得同意了。
从向氏那里回来之后,夏荷就憋不住了,轻声提醒她:“姑娘,这无事献殷勤的,看得奴婢心里闹得慌。您说,这新夫人之前还一副冷冷清清的模样,怎么忽然就变得如此热情!”
方悦言嗤笑了一声,脸上闪过几分不屑:“我这个继母虽然从向侯府出嫁的,但是她的嫁妆向侯府可不会帮她置办太多,她能拿出月华锦这种贵重的东西,证明是有事相求。”
夏荷一听她这么说,立刻瞪大了眼睛,急声道:“姑娘,您都猜到了,那还敢要她的东西?拿人手短,万一她到时候把你当枪使怎么办?”
方悦言摆了摆手,脸上的神情还是一副悠然自得。
“她敢拿我当枪使,我就让她吃不了兜着走!都是向世子那厮举荐的这人,恭顺贤德?我还真一点儿没瞧出来,等以后再遇到他,一定要找他算账……”方悦言不屑地说了一句,然后又提起向许良,自然是气得不轻。
夏荷不敢再接话了,最近姑娘提起向世子的事情,就处于要发飙的状态。
方悦言回到里间,让人准备了笔墨纸砚就开始画画。因为向世子使计让柳静娴送来那幅画,完全膈应到了她,最近都没什么兴致了。
她提起笔刚画了朵含苞待放的牡丹,脑海里就冒出那幅被向世子拿走的牡丹图,像是魔障了一般,总会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方悦言长叹了一口气,准备找出自己以前的画作瞧瞧,好把那幅牡丹图从脑子里驱逐出去。她随手抽出最外面的那个画轴,慢慢地展开,等眼睛看清楚上面的图案时,手上的动作猛地一顿,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是一幅看起来陌生又熟悉的画作,熟悉的是这笔法和画风和她的如出一辙,陌生的是上面的画她根本没画过。
画上首先印入眼帘的是向王府的大门,朱红色的大门,门口两座石狮子威风凛凛,一砖一瓦都是她曾经偶尔瞥到的向王府模样,比她记忆中还要清晰,纤毫毕现。
但是她可以肯定,以她对向王府的陌生程度,根本就画不出这幅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