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暗发笑,这家伙对我如此示好,果然另有蹊跷,现在就要露出狐狸尾巴了。我装模作样地道:“前辈尽管开口,小子我一定虚心受教。”
隐无邪叹了口气,道:“双拳难敌四手。一个人的本事再大,也敌不过一个门派。公子可知,琅瑶早对你起了杀心,就算这次你能逃脱,登峰造极阁也不可能放过你。其中的利害关系,公子自然明白。”看了看我的神色,又道:“据传公子又和魔刹天的妖王夜流冰、龙眼雀结下仇怨,魔刹天恐怕也是待不下去了,即使回到红尘天,也一样难逃魔主手下的追杀。公子纵然智勇双全,但树敌过多,前途堪忧啊。”
我仔细揣摩他的语意,试探着问道:“依前辈看,我该怎么办呢?”
“隐某也是苦无良策啊。”隐无邪不住摇头。
这家伙倒是老奸巨猾,极尽恫吓威胁,又装出无可奈何的样子。我如果傻乎乎地求他相助,便等于乖乖上钩。
我故意不接茬,隐无邪等了一会,有点忍不住了:“公子有海武神、甘仙子这样的密友,当然无所畏惧。只是脉经海殿、碧落赋这样的名门,向来眼高于顶,恐怕不会放任她们和公子来往呢。”
我心头一沉:“难道北境也讲究门当户对吗?”
隐无邪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公子不会不知道吧?清虚天、罗生天的十大名门最讲究的就是门当户对,婚配更是如此。别说公子出生红尘天,就算你是清虚天、罗生天,如果不是出自名门,他们根本不会正眼瞧你。当年琅森把琅瑛嫁给碧潮戈也是悄然进行,外界并不知晓,否则早被人耻笑。”
我听得耳朵都发苦了,想到海姬,不由心里患得患失。分开好几个月了,也不知她现在怎样,是否安然回到了罗生天。
隐无邪话锋一转,慨然道:“公子也不用太担心,有隐某在,决计不会让你吃亏。公子他日有闲,不妨来罗生天的影流做客。隐某在罗生天还是有几分薄面的,也可带你去各大名门投贴拜见。你有什么难处,尽管向隐某开口。”目光向远处一瞥,道:“琅瑶来了。公子谨记,影流的大门,永远为公子敞开。”
我满脸感激地点头,隐无邪摆明了是在拉拢我,但老子没权没势没钱,他凭什么对我另眼相看?换句话说,我有什么利用价值?
琅瑶终于气喘吁吁地赶到了,她浑身浴血,裙袂破烂,身边的六丁六甲倒是始终光鲜威武,金灿灿的盔甲上滴血不沾。
“你们怎么不进去?鬼鬼祟祟地搞什么?”琅瑶尖叫道,满脸狐疑,神智似乎越来越不对劲。
“我们在等你。”隐无邪温和地道,目光重新落到拱门上。门内亮晶晶光闪闪,站在门外,无论我怎么施展镜瞳秘道术,也看不清里面的东西。即使是神识,也在拱门前遭遇到一层无形的阻力,难作寸进。
“盗宝小贼,你们的本事还过得去嘛。”一只鹦鹉突然从门内飞出,扑扇着翅膀,在我们身前盘旋,血红色的大眼睛透着几分诡异。这只鹦鹉全身血红,戴着一顶红色的小高帽,羽毛湿漉漉的,就像刚从血浆里捞出来似的。
我们盯着这只古怪的鹦鹉,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能混到这里,你们至少也是北境响当当的一流高手了。”鹦鹉老气横秋地道:“看来你们闯入宝窟,图谋的宝贝不是一般货色。老实说,你们想要什么?”
我们三个面面相觑,谁也不清楚这只鹦鹉到底在九疑宝窟里扮演着什么角色。隐无邪略一沉吟,率先道:“隐形草和一个,一个青铜鼎。”
鹦鹉眼珠滴溜溜地一转:“青铜鼎?恐怕是能炼化各种妖丹,助长法力的水云鼎吧?不过用水云鼎炼丹,必须用吉祥天火焰峰的离火炼制才行。你难道是吉祥天的人?”
隐无邪断然否认:“在下来自罗生天。”
“奇怪,真是奇怪。”鹦鹉嘟囔道,目光又向我投来:“小子,你呢?”
“息壤。”我心念电转,决定不撒谎,老老实实地道出自己的目的。
“息壤!”鹦鹉尖叫起来,隐无邪和琅瑶同时露出奇异的表情。鹦鹉呼啦一声飞到我脸前,眨着红光闪闪的眼睛,和我小眼瞪大眼:“小子,你怎么知道息壤在九疑宝窟?就算是这一代的海龙王也不可能知道!”
“这是我的秘密。”我笑嘻嘻地打马虎眼。
鹦鹉气呼呼地道:“小子,你不说实话,到时有你好果子吃。喂,小姑娘,你又为了什么宝贝而来?”
琅瑶阴沉着脸,一句话也不说。
鹦鹉咯咯一笑,眼角居然露出诡秘的笑纹:“三个小贼全都鬼鬼祟祟,说话不尽不实。我也不难为你们,反正你们自会出丑。进去吧,这是最后一关,闯过这一关,九疑宝窟里的所有珍藏随便你们拿。”翅膀一振,又飞了进去。
不等我和隐无邪表态,琅瑶旋风般冲了进去。
“事到如今,也没有退路了。”我和隐无邪对视一眼,齐齐冲入拱门。
迎面,我看见了“我”!一个一模一样的自己,向我冲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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