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过是*凡胎普通人罢了,心智虽强,到底人心都是肉长的,如何能铜墙铁壁一样穿之不透?
可姜姒给了他一把伞。
他觉得那是姜姒把自己给了他。
谢方知于是想,自己要对这女人好,她愿意要他,那就是他最大的幸运,三年里他可以布置好很多东西,可以毫无后顾之忧地娶她,可偏偏……
一想起这个,谢方知就恨得咬牙,他大喇喇站在姜姒的面前,听她冷言冷语地讽刺自己,仿佛浑然忘记有那一夜的温情在了。
“我真想剖开你胸膛看看,你这女人一颗心到底是不是石头做的。”
“金子做的。”
姜姒淡淡说了一句,又补道:“可比石头坚硬高贵多了,以后日子过不下去了,掏出来就能卖,也好解燃眉之急。”
“……我就不该对你这样温柔。”
谢方知狰狞着一张脸,朝着床边走了两步,看她一身罗绮大红,喜庆得要命,可太扎眼。
于是,他又朝前面走了一步,挨近了。
姜姒是坐着的,她打量了如今这别院一眼,竹林精舍也是别样雅致,外头还有梅花开着,竹林清脆,下面烧着地龙,如今也是异常地暖和。谢方知走过来的时候,她抬眼看他,微施粉黛的脸上,划过几分轻嘲:“如今三书六礼都过了,你还当是我嫁给傅臣的时候吗?”
上一回乃是傅臣理亏,宁南侯府又有个侯夫人,既没有拜堂成亲,姑娘家连门都没出,一转眼三书六礼一退,该拆的都拆了,姜姒即便是二嫁不也有人接着吗?
可如今,陈防己哪里像是个轻易肯放人的?
谢方知这样做,无疑是断了两个人的后路,还不知道出了这小屋,两个人到底要面对什么样的流言蜚语呢。
姜姒看着谢方知的眼眸里,着实没什么感情。
谢方知只问她:“你只告诉我,信你看了吗?”
姜姒坦然道:“看了。”
“识字吗?”谢方知又问她,两手环抱在胸前,笑容已经带了几分扭曲。
姜姒自然是识字的,可现在谢方知希望她告诉自己,她是个大字不识的。
只可惜,姜姒惯会打击他,所以道:“识字。”
“那信上了什么你知道?”
谢方知已经开始磨牙。
“知道。”
姜姒不怎么在意,她坐到床边来,目光扫过简单的小院落,却是没想到谢方知竟然还能寻到这样的地方,不过她在墙壁上,看见了挂起来的拿一把青色的油纸伞。
看上去已经有些陈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