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侍从,无令山下令,无人敢真动白棠,然对她逞兇斗狠,揉揉她滑腻的胸臀小穴,令山只做不见,却也聊慰他们一派不正的心思。再有伤,入了潭再起,莫魁也瞧不出来。
令山静立在潭旁,看着侍从连压带按浸了她满脸潭水,她湿透的纱衣紧贴在身,一袭黑发拢着水,又流淌过她身子。他面无表情。既保不了她,收情断念为上。隐忍,歛藏,本是他所擅长。
她怒瞪那眾侍从,推拒抚在她身上那些不乾不净的手,一挣扎,又呛了满口水,惹起一阵不善的笑声。
「住手。」沉冷声音响在潭边。
一男子身着玄衣,低束长发,配着显然身分显赫的令牌,走上前来,白棠身旁侍从登时跪了一地。令山不动声色,亦上前揖道:「少谷主。」
那男人一把拉起白棠,甩在潭边。白棠湿了满身蜷在地上,强撑着神色,抬起一双泪眼,恨恨瞪着眼前的男人。
她不知道他是谁,这谷里的任何男人,她都不想知道。
男子看了看身旁一眾侍从,尽是令山的人,又蹲下来打量白棠,道:「你…是我父亲,从洛青手上扣下的女人。」他一双眼盯着白棠,叫她有些瞧不开。
她脑中恍然闪过同样一身玄衣的男子。这些时日在莫魁殿中,她已经想起,他就是月盟口中的巖靖峰,她半点忆不起他们如何有过牵扯,她只知道她恨他,她身上时而是莫魁,时而是令山,时而是他,现实和回忆交相荼毒,她不知道哪一个更痛苦一些。而现在,蹲在他眼前的男人,竟同那巖靖峰一样,有双噬人的黑沉双眼。
说来那清凌潭,正经用途原是疗伤养身,若无莫魁首肯,常人可近不了潭。然莫洹身位殊优,每回来山巫谷,得空便能来泡上几回。
他盯着白棠,有些惊奇。她一张脸,美得脱俗。莫魁看上的女人,自然是美,但她一双眼睛,实令他着迷。她恨里含着忧惧,含着幽怨,怨里,还飘渺对洛青最后一点温柔,她记忆里,除了洛青和这山巫谷内的男人,实没多少东西,几眼,让他读得通透。
「你,吃了不少苦。」他看着白棠,淡淡一笑,道:「在我父亲手下,自然不好受。」
白棠冷望了他一眼,静静别过头去。
莫洹伸手转过她的脸,道:「我莫洹,恐怕是这谷里,唯一能让你脱离他的人,你最好,别再朝我冷着一张脸。」
莫洹…,那辰昕和洛青堂上提过的少谷主。白棠闻言皱起眉,眼里闪烁着犹豫。她不知道还有谁可信,但她,怕极了莫魁和那暗房,他却肯救她。只是她怎知道,这男人,不会又是另一个莫魁。
莫洹看着她,冷冷一笑:「月盟没教你么?你可以选择,现在跟我走。或者,你还要回去让人蹂躪几日,才想的清楚。那,也只好由你。」他站起身,作势要走。
白棠抬头看他,道:「你…愿意帮我?你这是…要与他为敌。」她想莫芙柔不过为洛青分说了一句,莫魁便将她送进了敌营,这莫洹,却要直接带走她。
莫洹不改神色,话声冷淡的似乎不过撢撢灰尘:「他和那桑玫,让我母后受尽了苦,何时又曾尽过他为夫为父之责。我要反他,也并非今日之事,顺风生火罢了。你只要管,你愿不愿意,跟了我。我自帮得了你。」
白棠一楞,暗瞧了令山一眼。这少谷主,竟当着莫魁将领前,明说要反。
莫洹一笑,转向令山,扫了他一眼,道:「你,倒是快活。」
令山脸色一僵,道:「属下…领令办事。」
「是么?」
令山望了莫洹一眼,顿了顿,道:「我也是男人…,办这事,情不自禁。」他知道,什么也瞒不过莫洹。
莫洹似笑非笑,道:「可…这人,我要带走。」
令山低头一揖。日后,跟了莫洹,她自然好受些。他不是没想过救她,但他卧底莫魁身边,自保已难,万不能生事。有时看着她让男人一回辗过一回,朝他递来求饶的眼神,他明明怜她,又一片慾念黑暗,不愿帮她。他对她,是慾是情,他有些不清。
莫洹扫了他一眼,凛道:「我瞧你,这山巫谷,也不宜久待。」
他缓走至跪了一地的侍从前,细看了看,大刀几扬,断了几人性命。又吩咐道:「人盯紧些,回去整整侍卫,我会知会希騖偕眾将围谷,你自内接应。还有,先别让希騖知道你的事,在他之前,拿下桑玫。」
令山再一揖。望了白棠一眼,算做送别。她尚有些惊奇,这令山,竟是莫洹的人。
「想清楚了?」莫洹回过眼,望着白棠。
他说要反,似是认真。她回望莫洹,轻点了头。
莫洹淡淡一笑,除了外衣披在她身上,一把抱她上马,携出了山巫谷。
他带着她走这一路,竟无半人相拦,显见不仅令山与希騖,这山巫谷早让他置了不少自己人。
千韧谷位在山巫谷东北面,地势较山巫谷为高,她湿了一身,让风吹着,微有些凉意。她缩进他那件玄衣里。不知为何,莫洹有些令她熟悉而安心,她疲累至极,在马蹄规律的颠簸中,渐沉沉睡去。
感觉她身子一沉,莫洹浅浅一笑,将她揽得更紧了些。几分明白令山的意思,她似乎,是个会让人想认真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