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2 / 2)

谢钰红着脸,骑虎难下,只好绕着两张桌子走了一圈,帮每个人都加了些茶,谢嫮也不例外,把杯子递到她面前让她加,谢钰一脸懊丧的坐回座位,连耳根都红透了,再不敢站起来说话。

一群人喝好了茶,便相携起身,谢韶自觉的走到了柜台前,跟掌柜的说结账,掌柜的看了一眼他们的桌子,然后从柜台后拿出了一只算盘,噼里啪啦打了一会儿,然后对谢韶说道:

“谢谢惠顾,一共三百八十两。”

谢韶点点头,然后就要去掏钱,忽然一想不对,猛地抬头,讶然的对掌柜蹙眉,说道:

“什么?多少?”

掌柜的把算盘调转了个儿,正面对着谢韶,指了指算盘上最后的数说道:“客人您看清楚了,三百八十两。”

谢韶只觉得脑子嗡嗡的响,掌柜的见他如此,也是好心的解释道:“客官你们喝的茶叶极其珍贵,八万颗芽尖才能炒出一两来,是极品红茶,遇不可求的。”

“……”

谢韶失魂落魄的走出茶楼,一干学子书生正在讨论接下来要去哪里,几个家丁模样的人从人群中跑出,在沈翕耳边说了几句话之后,沈翕便点点头,回身与众人告辞,特意走到谢韶身前,勾唇笑道:

“今日叫维桢破费,我还有些事要处置,下回再与维桢详谈,告辞。诸位,告辞了。”

谢韶原本还心不在焉,听了沈翕的话,突然振奋了精神,找回了潇洒大气,抱拳对沈翕回过了一礼,众人也纷纷与沈翕告辞。

沈翕与那几名仆从消失在人群,谢钰的一双眼睛才意犹未尽的收回了目光,谢仲和谢晁邀请大家再去德胜楼赏诗,用警告的眼神看了一眼谢韶,谢韶便撇了撇嘴,说道:

“我不会作诗,也不会欣赏,就不跟大家去凑热闹了。”

谢衡和谢钰自然是想跟着他们一同前去的,李臻却突然开口问了一句:“维桢不愿去,五姑娘可愿?”

谢嫮惊讶的看了一眼李臻,见他目光坦荡,想来也是随口一问,对他笑了笑,说道:

“不愿,我和我哥哥一样,不善诗书,去了也是扫兴。”

李臻不置可否的将目光落在了谢韶手里提着的那堆书上,没有再多做言语,几人告辞之后,便分道扬镳,换了方向。

谢嫮回过头去,正巧对上了谢韶幽怨的眼神,谢嫮扬眉:“怎么了?”

谢韶先前憋了一肚子骂她的话,可是在看见妹子这如画美貌时却又说不出来了,叹了口气,说道:

“不是,你好端端的,点那么贵的茶做什么?三百八十两啊。都够我喝一辈子茶了。”

谢嫮平静的看着她,双手拢入袖中,一副老成的做派,说道:

“不是哥哥说要请沈大公子喝茶的吗?”

谢韶气绝:“我是说要请他喝茶,可是也没说要请那么贵的啊!五百两银子一两的茶啊,我,我要是早知道这么贵,就连那茶渣子也会吃下去的啊。”

让他哭死算了,他到底有个多败家的妹子啊!

心痛,神殇,这些都已经不能说明谢韶此时的心情了。尤其是当事人还用一种无辜的表情看着他,让他有气也没法撒。

只听谢嫮稍稍犹豫了下,然后才抬起目光,对捂着脸哀嚎的谢韶正色说道:

“五百两银子一两的茶给沈大公子喝,确实有点埋汰。”

谢韶放下手掌,看着妹子,说道:“你也知道埋汰啊!早干嘛去了……”

“这么寻常的茶叶,也亏得沈大公子不嫌弃。”

“……”

二月初九,会试开始。一直考了三场,直到二月十五那日终结。三日之后放榜,定国公府大公子沈翕毫无悬念拔得头筹,是为会元,静安侯世子次之为贡士。

所有考中的贡生,下月则还需进行殿试,也分三场。

三场过后,沈翕依旧拔得头筹,作为一甲状元出列,榜眼则是金陵才子杜元然,探花郎则为静安侯世子李臻。三人共赴琼林宴,打马游街,一时风头无两。

只是殿试过后,皇上虽列出状元之人,可是琼林宴之后却从未召见过沈翕,反倒是看中榜眼和探花,完全就把沈翕这个状元给丢在了一旁。

☆、第32章 纳妾之喜

四月底是云氏的生辰,二房这里并没有打算操办什么,谢靳让谢韶当天去把赫峰和谢莘都喊回来,陪云氏过生辰。

哪知道,就在云氏生辰的前两天,谢莘就哭着跑回了侯府,二话不说,就只扑入了云氏怀里,谢嫮听说谢莘回来也从巽芳居赶了过来,就看见云氏在安慰谢莘,而谢莘的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珍珠般,落个不停。

一问之下才知道,是赫峰出了事,他与禁卫营的曹都督发生了手脚上的争执,把曹都督的一只眼睛打伤了,而这件事的起因皆是因为谢莘,曹都督在街上出言调戏谢莘,不仅动口,还动了手,要把谢莘拖入一旁的酒楼之中,赫家的仆人慌忙回去喊了赫峰过来,才不至于酿成大祸,可赫峰也因此打伤了人。禁卫营副都督是五品官,赫峰不过是一个七品的门下郎,以下犯上的罪名可是不小的,怪不得会被京兆府擒去。

谢嫮心头一突,又是京兆府。难道罗玉坤对谢莘还未死心?

谢靳从外头赶了回来,已经听说了赫峰的事,看见了谢莘,一声大喝:

“别哭了!到底怎么回事,全都说出来!”

谢莘被谢靳一声怒吼吓住了,面色惨白,犹豫了一会儿,然后才咬着下唇,小声嗫嚅道:

“……是,是罗大人!他前些日子又找上了我,要我,要我从了他,想轻薄我,峰哥就是那个时候得罪了罗大人,那曹都督是罗大人的侄女婿,罗大人还说,若我想要救峰哥,就,就……就要委身于他!”

说到这里,谢莘已经泣不成声了,云氏也是哭的肝肠寸断,口中直念‘他怎么敢,他怎么敢!’母女两个抱头在一起,谢嫮也惊得跌坐到了椅子上,这些人实在欺人太甚了,只有谢靳立于门边,紧咬下颚,捏紧了拳头。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谢靳冷声问道。

“十天前。”谢莘竭力稳住了肩头,可还是不住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