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喜欢的一章来啦)(1 / 2)

容氏看着萧婵,神色变得有些奇怪,“这好食羌桃之人,我倒还知道一个,说起来此人与曹夫人也颇有关系。”

王澹问:“此人是谁。”

萧婵也有些好奇了,竖耳待听。

容氏带着愁绪,道:“便是少君的姑母了,那位娴熟知礼的萧后了,唉,可惜红颜薄命。今日我瞟 见少君,还以为是萧后探环了,竟有五六分相像。萧家所出的女子,一个比一个出落的艳丽,如果……”

提及萧后,在座之人都噤了口。

缳娘大惊失色,趁嘴道:“王夫人不知,萧氏女子的模样都随老夫人的,我家翁主与老夫人站在一块,有八分相像呢。”

容氏知趣,很快就揭过了话题。

萧婵很少听见有人提起姑母的事情,她只知道父亲很是疼宠姑母。

姑母性子温和,生得美貌无双,曾贵倾后宫,但就是性子太温和,才遭罹手,惨死于后宫,就连孩子都没能留下。

每提及姑母,不知为何,她心里就会钝痛,今次就连肚子也隐隐作痛。

痛得连酒都不想喝了。

……

王澹还备了吹弹歌舞,氍毹上的拊乐者歌声如戛玉,抑扬宛转;妙舞者姿若宫蕊,挑眉抬眸频频留情,翘袖或跗蹋处处生香……

各色衣裳缭乱穿梭眼前,萧婵看得眼沉,此前还偷饮了三杯花卉酒,更觉头昏。

曹淮安对这些着酣艳之裳,乔眉画眼的女子无有兴趣,没趣耷拉的喝着酒,转看萧婵脸上浮出淡淡缬纹,青眉也略删,坐在那里勾垂着粉颈,一副烟支支的煞样。

“困了?”

她摇头复点头,点头复摇头,借嬛娘之臂起身,朝容氏点点头后又低眉对曹淮安道:“本……本翁主想出去透透气,汝不许阻拦,否则生啖汝肉。”

曹淮安眉头不经意一蹙,喝了多少酒……都称呼自己为翁主了。

“小心些,莫走远了。”

曹淮安此话可是对缳娘说的,萧婵有些不省人事,与她说等同于对牛弹琴。

萧婵前脚才偏偏倒倒的离开,席上的王庇鹿却后脚相跟,曹淮安若有所想,半刻过后也向王澹点头示意,拿起两颗羌桃出门去。

宾客不在,歌舞者也敛目收意,一曲唱罢舞罢,各自退下。

……

由候府掌灯婢女带路,萧婵一路东抄西转来到苑圃,期间与王庇路来了个肩须拍,叙谈了几句就别过了。走了许久,萧婵觉足下无力就赖在亭中不肯走。

嬛娘亲眼看她在席上一杯接一杯的偷饮,如今醉意上来了,倦意也袭来。她该庆幸萧婵酒后有德,酣态端庄,不会载号载呶,酣呼起舞,只是蹋趿着眼皮子发愣。

一阵风卷来倒将周遭灯火飞灭,连婢女手上的灯都灭了,偌大的苑圃陷入一片幽暗。

黑漆漆,静悄悄,让人毛发竖立。

“奴婢大意,请君夫人在此稍等。”掌灯婢女说道。

嬛娘代萧婵回道:“速去速回罢。”

婢女俯身退下。苑圃只剩萧婵与嬛娘二人,静得能听见虫子鸣音。

萧婵忽地开启香喉,曼声哼起祖母教的荆州的俚曲,时起时伏。嬛娘在侧手也没听清楚歌词,但嗓音嘹嘹呖呖,曲调殊动人听,甚是慆耳趁景。

曹淮安不知萧婵去向,在府里四处乱行,好在碰上了掌灯婢女为他指了道。

四月的风仍有寒意,她出门未多着衣裳,不知可否犯冷。酒将阑,也到就寝时分,他想寻了人后就要与王澹告别。

方走几武,瞥闻有幼眇歌声,不觉跐住脚,听得正入神,歌声骤止,取而代之的是一声惊呼。

他循声箭步奔去园圃,虽是黑灯瞎火,但一眼便觑定了亭院里的萧婵。她尖声不断,前合后偃的伫立,缳娘拿着一根棍子在她脚下方捣弄。

曹淮安轻揽她腰肢,缳娘僵持着木棍行走迟涩,走到远处才连棍带蛇拽下。

“翁主别怕,它已经走了。”

萧婵一听木棍的哐啷声才如释重负,身子偏晃,晃靠在侧手之人身上,柳腰上的痒痒肉被搦着,也不去抵抗。

难得一见的温顺,曹淮安柔声怡色地问道:“怎么了?”

萧婵吓得缩着身子,嘀嘀咕咕说着什么,他听不清,便看向缳娘。

缳娘行了礼,从旁代答:“回君上,方才有一条蛇爬到翁主脚下,翁主自幼怕蛇,故一时受惊,口齿不清。”

萧婵天不怕地不怕,唯怕蛇,只因曾有一条约两丈的中色逆鳞蛇爬至寝居与她同眠一夜。当时她只有六岁,逆鳞蛇在小小的身胚上足足饶了三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