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叫荷花的婢女古怪,看起来手脚黏赘,缳娘没打账给萧婵吃,但不给她吃,怕是要生闷气。
嬛娘左思右想,想到了她儿时的事儿,计上心来,于是款款道:“翁主好了伤疤忘了疼?当初翁主就是吃太多饴糖而齿蠹蚀,疼得难以入眠,索性当时是毁齿年岁,只是疼了一段时日。现在若生龋齿,可是要疼一辈子。”
说起齿蠹蚀,萧婵捂颊抽气。
一旦疼起来,睡不好吃不香,牙龈肿起如桃,眼酸脑麻,直叫人想滚地。当初日日给她吃饴糖的,不是别人,正是祖父萧三飞。
祖父说:“饴饵孙女,可娱晚景。”
萧婵齿蠹蚀之后,宋秉珍就与萧瑜说不可让她再沾半点饴糖,否则新齿亦易成龋齿。
厥后,除了吃苦药时,她再也没吃过一口饴糖。
萧婵一面嘴馋,一面又想到牙疼的痛苦,在吃与不吃之间,摇摆不定,两条柳眉都搅在一起。
“今日这个凉了,肉串上的糖都饧在一块儿,吃起来粘齿,且还容易发腻,缳娘给你做了许多饼饵,热腾腾的,还备了一小壶桂花酒呢。”
嬛娘翻弄着端盘上的食物,做出嫌弃,说到做的饼饵跟前,又换成一副德色。
糖饧在一块儿,会变得冷硬难嚼,萧婵亦做出嫌弃,说:“那我不吃了,要吃嬛娘做的饼饵。”
缳娘笑着把那盘东西端走,萧婵趁隙漱齿洗面。
漱齿过后,案上摆满了口味不一的吃食。
有梅花做的饽饽,桃花制成的蜜饵,用牛儿脂膏作陷的髓饼,撒着芝麻和胡桃的馕,还有一壶香甜钻腮的桂花酒,
萧婵迫不及待地倒上一杯饮尽,肺部俱爽,她指尖挑选,略过厚实难嚼的馕,捻起一块桃花蜜饵送入口,蜜饵入口即化。
饼饵萧婵吃了七八分,缳娘就不让她再食了。
萧婵犹觉中府空空,捻着一块未吃药的髓饼不肯放下。
缳娘让她起来走走。
萧婵才然起身,方才所食都堆在贲门上下不去,险些顶颡而出。她丢下髓饼,添了件衣裳要去西院荡秋千。
冬日的西院黯黯然然。
横于左侧的灰白的石桥因寒气而成了青色,粉墙屋瓦上结了层薄冰,逞娇的花草,沾着细雪,荡漾娟媚。
萧婵哆嗦的到秋千坐下,冷嗖嗖的木椅,置上了一张硝熟的兽皮,看兽皮上的花纹与颜色,应当是一只斑斓巨虎的皮毛。
兽皮之下还加了一层棉絮,坐在上面柔软又温暖,就如置身浮云中。
萧婵臀揾上去就不愿挪动了,她心里想着事情,点地玉足不觉离地,秋千受力,款款晃动起来。
她二七于归成赵妇,二八抱琵琶,移所天。
此所天,恐她食不香,虑她穿不暖,忧她遘疾病……
无微不至的关怀呵护,让她的心一点点淖溺其中。
从最先的厌恶到如今的歆动也就在这不长不短的时日里悄悄转篷。
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喜欢上了他呢?萧婵骛神默想了一会儿。
大抵是在小寺村,莫名萌发生一个孩子的时候。
萧婵摸了摸瘪腹,或许已暗结珠胎了。
她想先生个小公子,过个几年再生个小姑娘,这样小姑娘就有个可以护着她兄长,不受任何委屈。
小公子的脾味最好似父,姑娘的脾味自然要随她才好。
长相的话,小公子随父,英俊潇洒,小姑娘随母,貌美无双,但是身子可不能像她一样脆好,要像父亲一样百病难侵。
萧婵脑海中蓦勒出一对儿粉妆玉琢的孩童绕在曹淮安身旁嬉戏打闹的场景,不禁痴痴发笑。
虐还没那么快虐来着,估计还得甜挺多章
到虐的时候我会打在标题上,让你们避雷吧
断臂人从文的一开始就埋了线,写到后面也挺不忍心,所以我尽量,降低伤害吧,降不下来就只能按计划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