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她卖给兰亭集的香膏是一两一钱五分一盒,比先前给海棠红的价格要贵了些。
如今试制出不易脱色的香膏,素梨打算试着把价钱再提一提。
王四儿想了想,道:“明日我就去兰亭集。”
素梨却笑了:“咱们一起去,说服兰亭集涨价,我更适合一些。”
第二天早上,得知素梨要进城,阿喜出去雇车,很快就赶
着一辆大马车回来了。
素梨留下玉秀和琼花看家。
阿喜赶车,王四儿坐在他身旁,素梨带着解颐坐在车里,车厢后是两大箱红梅香膏。
四人在冬日刺骨寒风中进了西城门。
当着兰亭集的朱掌柜的面,素梨拿出了两盒香膏,一盒是普通的红梅香膏,一盒是她新制出的红梅香膏。
素梨当着朱掌柜的面,在唇上涂了些普通的红梅香膏,端起兰亭集的女伙计递过来的素瓷茶盏,饮了一口茶,然后把沾了唇印的杯沿递过去让众人观看。
朱掌柜有些疑惑:“香膏不都这样么?哪里有不沾杯盏不脱色的香膏。”
素梨微微一笑,大眼睛亮晶晶,先用洁净帕子拭去唇上的香膏,然后拧开新制成的红梅香膏送到朱掌柜面前:“您先看看我新制成的红梅香膏。”
朱掌柜认真地看了看,见膏体细腻,色泽鲜艳润泽,香气芬芳清雅,便道:“这不就是红梅香膏么?”
素梨用尾指挑了些新制成的红梅香膏。
王四儿反应很快,举着靶镜让素梨照着。
素梨对着靶镜把香膏均匀地涂在了唇上,然后让众人看:“大家看看好看么?”
朱掌柜和兰亭集的几个得力女伙计齐齐看去。
素梨的肌肤原本就细嫩白皙,如今涂了香膏,更显得嫣红莹润,娇艳欲滴。
王四儿笑吟吟递上了兰亭集的素瓷茶盏。
素梨端起茶盏饮了一口,嘴唇触着了盏沿,又把茶盏转了转,接着又饮了一口,然后举起茶盏让众人看。
雪白的盏沿上,只有极淡的唇印,不凑上去细看的话,根本看不清楚。
朱掌柜没想到素梨居然制出这样的香膏,看向素梨的眼神满是钦佩:“秦姑娘可真是好本事!”
素梨笑容灿烂:“朱掌柜,您来试用一下吧!”
半个时辰后,素梨带着王四儿、阿喜和解颐三人出了兰亭集,登上了空荡荡的马车——她带来的两箱货已经被兰亭集全都收购了,马车空了,素梨的荷包里却多了六百两银子。
坐进马车后,素梨依旧兴致很高,敲了敲板壁问阿喜:“阿喜,你知道这附近哪里有马市么?我想买匹马,再买辆马车!”
阿喜正一手牵着缰绳,一手拿着马鞭,闻言道:“姑娘,这两匹马和这辆马车,正是我们公子为报答您的恩情送您的礼物。”
素梨:“......”
阿喜驱赶着马车缓缓驶出,口中不紧不慢道:“我们公子说了,明年中秋还得拜托您。您若是推辞,只能让他不安心。”
素梨听了,默然片刻,道:“那我就先收下吧!”
她的确救过赵舒的命,而她也真不是救了人却不求回报的高尚之人,既然赵舒有心谢恩,那她就收下得了。
反正她和赵舒之间心意相通,不须在意这些。
马车辘辘而行,行驶在京城特有的青石铺就的街道上。
素梨倚着车壁坐着。
她原本一坐车一乘船就渴睡,今日不知为何,罕见的没有睡着,一点睡意都没有。
素梨身子靠回椅背,不由自主想起了赵舒:好几日没见了,不知他在忙些什么,在不在皇庄......
她才不肯让自己沉溺于儿女情长,试着转移注意力,开始计算回巩县过年前能卖出多少货,能赚多少银子。
赵舒这几日还真不在皇庄。
进入腊月之后,距离过年越来越近,政务也越发繁忙起来,泰和帝自己忙得无暇陪赵舒去嵩山温泉行宫,便命蔡旭传了赵舒进宫,当日就把他留下了——紫宸殿后殿内有一处小小的温泉泉眼,冬日也散发着水汽,虽然远远不如嵩山温泉行宫,却也聊胜于无,适合赵舒呆着并泡药浴。
赵舒无奈,只得留了下来,一边服药泡药浴,一边帮泰和帝处理政务,沉下心来在紫宸殿住下。
端王赵序一直妒忌赵舒能得到金明池行宫,这次得了赵舒允许,光明正大住了进来,自是得意得很。
可是住进来没多久,赵序就发现了不方便之处——金明池行宫内居然只有太监、小厮和婆子,连一个年轻些的女子都见不着,更不用提想象中美貌如花的宫女了。
他并不是色/狼,却是怜香惜玉之人,愿意偎红倚翠红袖添香,不愿意对着一殿的太监、小厮和老婆子。
在冷清的金明池住了几日后,赵序到底熬不住,带着张峰回了端王府。
得知赵舒在紫宸殿住下的消息,赵序默然半日,终于鼓起勇气,和金先生谈起了这件事,希望金先生去和好友吏部尚书薛琛谈一谈,探听一下消息。
金凌云还是坚持先前的观点,以不变应万变,静待事态发展。
赵序和金凌云话不投机半句多,又不愿和其他幕僚谈这样深入的问题,索性起身去了内院。
端王府内院正房内,端王妃李雪芷正在见自己的庶出二姐李雪玲。
李雪玲刚从巩县过来,见到自己这位做了王妃的嫡妹,倒也不说废话,直接谈起了交易。
她把一叠银票放在了紫檀木小几上,伸出细嫩的手指,笑盈盈推了过去:“妹妹,这是这笔银子,总共三个职位,一共一万五千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