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现在很确定，洛阳，因为我获得的就是最完整的记忆！当我想起了一切，我会连我是谁这种简单的问题都搞不清楚吗？”

完整的……记忆？

柳沁的声音，一字一顿。

在洛阳的耳边响起，让洛阳整个人都有些发蒙。

是真的吗……自己是龙国洛阳，而不是华夏洛阳……只是来自华夏洛阳的记忆，短暂的冲散了自己原本的记忆……现在龙国本体的记忆已经开始在恢复……而柳沁，却在一份日记的提醒下，全部恢复了本体记忆……

“你……还想起了什么线索？”洛阳声音有些干涩。

冲击实在是太大了，甚至关系到自己是谁这种命题，洛阳也无法保持一贯的冷静。

柳沁或许是已经经历过了反冲，接受度反而更高些：“我想起我在获得这份记忆之前，曾连续数天的头痛，总感觉自己的脑袋似乎连接上了某种电波一般，去医院检查却怎么也检查不出结果。”

洛阳此刻已经说不出话来。

他的脑海里，突然想起了庄子的《齐物论》。

【昔者庄周梦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蝴蝶则必有分矣。此之谓物化。】

这是古文《齐物论》，这篇古文翻译过来是这样的：

“过去庄周梦见自己变成蝴蝶，很生动逼真的一只蝴蝶，感到多么愉快和惬意啊!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原本是庄周。突然间醒过来，惊惶不定之间方知原来是我庄周。不知是庄周梦中变成蝴蝶呢，还是蝴蝶梦见自己变成庄周呢?庄周与蝴蝶那必定是有区别的。

这就可叫作物、我的交合与变化。

庄子梦中幻化为栩栩如生的蝴蝶，记了自己原来是人，醒来后才发觉自己仍然是庄子。究竟是庄子梦中变为蝴蝶，还是蝴蝶梦中变为庄子，实在难以分辨。”

而后来人们把这个典故称之为【庄周梦蝶】。

华夏的记忆对柳沁洛阳来说，便犹如庄周的蝴蝶梦。

而当清醒过来，庄周记起原来自己不是蝴蝶，而是人，柳沁和洛阳亦然。

想通了这些，洛阳感觉自己的脑子像是要炸了一般，放下电话，整个人像是失去了魂魄一般，脸色茫然到了极点。

原来我是龙国人，难怪我对这一世的父母没有丝毫的隔阂，难怪我会想起一些零碎的儿时记忆，那华夏的洛阳又是谁，为什么我会获得他的记忆，为什么柳沁会获得柳庆的记忆，为什么恰巧是我们而不是别人……

“洛阳？”

“洛阳！”

“洛阳！？”

柳沁叫了几遍也没有回应。

电话里，她似乎有些急了：“洛阳你怎么了，说话呀！”

柳沁万万没有想到，这个消息会对洛阳造成这么大的冲击。

洛阳蒙着头，脑海里似乎有记忆的乱流在疯狂涌动，他已经彻底听不清电话里在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