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路过...。”华锦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想转身离开,又觉得多此一举,反正都进来了。
月霞看出华锦的不太自在,也相信她并非刻意过来,或许真的只是路过就进来了,越是如此,月霞越是紧张,因为华锦这次看她的眼神,和上次显然不同。
从来高傲孤冷的祁龙王后,此刻像个孩子一般不知所措,起身捏了捏裙摆,努力挤出一丝笑,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比较自然,但是适得其反。
“明日...你就要成亲了,龙皇陛下对你..有情义,你会..幸福的。”这样就好,而且,她担心的事好像也没有发生,她也有了依靠,挺好的不是吗?为何心里瑟瑟的。
这个孩子,她也只是生了她,从未教育过,从未抚养过,从未爱护过,留个她的只有伤害,其他的,她也没资格说。
华锦安静听着,看出对方眼中的慌乱,此刻眼前的这个女人,和她印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你也没见过龙皇几次,如何知道他对我有情义?”
既然不知道说什么,索性就随便说几句就走吧。
被华锦这么一问,月霞收敛心神,认真看向华锦,笑容稍微自然了几分,“一个人男人是不是在意一个女人,其实不用天天看着,一眼就够了。”总算不结巴了。
这样吗?华锦点了点头,可能吧,“这就是旁观者清?那魔祖龙对你呢?”纯粹是随口一问,并未多想,也没考虑那么多。
可这一句话抛出来,月霞脸色立刻变了,脸皮抽动了几下,笑容有些僵硬,头微微地下,有些不敢看华锦,转身挺直背脊掩去尴尬,骨子里,也就剩下那么一点点骄傲了。
“他...我没你幸运...对魔祖龙而言,我就是一个工具罢了,你记着,你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你只是他的借我之身造出的一个工具...但是,我怎么那么傻...都过去了,不说这个,总之,你现在挺好,也算是老天爷对你的补偿了,你是个有福气的,幸好啊!”
像是真的想明白了一样,月霞长长舒了一口气,她嫁人了,命也保住了,现在还这般强大,又有个可以保护她的男人,她是不是应该放下了。
当年,刚知道一切真相的时候,她是恨的,恨这个将她美梦击碎的孩子,可到底骨肉之亲,不管魔祖龙做了什么,这孩子总归是她怀胎所生,她最终还是做不到无动于衷。
现在挺好的,这样挺好的。
“没有任何关系...嘛...他说,我有他的精魄...另外,你可知道,他其实一直是有本体的。”真的放下了?未必吧,以前或许她不会问这些,也不会有什么感觉,可现在,看着她,她感触挺深的。
或许是因为...现在能感同身受吧,这个娘..对魔祖龙,并非无情,相反,是用情太深,才会如此过不去。
华锦的话,月霞听罢,身子微微一顿,却没有过于惊讶,也没有过激的反应,但是华锦还是能感觉出对方的情绪变化。
良久,才听得对方轻道了句,“是吗...”语气中,带了些许迷茫。
华锦看着对方背影片刻,好像没什么话说了,转身欲走。
反正也是无意走近来的,离开也不用刻意打招呼了。
刚转身走了几步,就听得身后的人喊了一声,“等等!”声音有些窘迫和急切。
华锦停住脚步缓缓转身,看着对方并未开口,等着对方说话,一身银白立在哪里,那带着几分熟悉的面容,让月霞呼吸有些急,这一次打量,和从前都不一样,好像要从她脸上寻找到自己心里想要的答案一般。
仿佛能读懂对方的心思,华锦也不出声,任其打量,她印象里,她的那个母后,是个高高在上,高冷目空一切的女人,就是祁龙王也从未走进过她的视线一样,小时候,无论别人怎么夸她,她表现的多好,她也从未给过她一丝赞许的目光,她以为,她天生便是如此,谁也走不进她的眸中。
原来她错了,她只是蒙住了双眼,谁也不看罢了,女人的外壳究竟有多硬,只有自己知道。
“明日...是你大婚...我也没什么好送你的...”说到这,脸色突然泛起红晕,随即自嘲一笑,“其实,也从未送过你什么...”声音很轻很轻,说话间,为掩去尴尬,手轻轻抚了下发髻。
“无妨。”华锦也不知该如何应付,更不知道此时此刻说什么合适,早已过了撒娇的年岁,心也已不再有波澜。
这两个字,也不带任何意气,是真的无妨。
“可..到底是嫁人啊...你要是不嫌弃,这个...你拿着,算是贺礼,你..要是不喜欢,那就当个小物件玩也好,赏人也罢,你...拿着吧。”
月霞脸上的红晕越来越重,有些局促又不知所措,手里拿着一只小簪子,仔细看,会发现她的手在轻轻的颤抖着。
华锦看了一眼她手里的东西,是一只小玉簪,没有什么特别的,很素雅简洁,从上面的油光看,该是长期佩戴的,其实,这簪子,她是有影响的,因为这是对方为数不多的饰品之一,准确来说,应该是为数不多长期佩戴的一样东西,她刚刚从发髻上扒下来的。
“这是我...当年丢失的时候,身上唯一带着的东西,或许是我娘留的,或许不是,这些年一直带着...你别看它普普通通的,其实是一样...”
“宝器!”华锦见她说的窘迫,好似生怕她嫌弃不要一样,干脆替她说了出口。
这簪子咋看之下的确普通,但是仔细看就会发现端倪,这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宝器。
其实不管是什么,哪怕真的就如外表一样,是一根极普通的簪子,她既然都送出手了,她也会收下的,不管出于什么心情,她都会收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