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以潦刚翻到茭白的号码,办公室外就响起敲门声,他立刻退出界面。
末了觉得自己犹如偷情,面部黑了黑,朗声道:“进来。”
戚淮将一杯咖啡送到办公桌上,他敏锐地察觉到董事长周身气息不稳,事实上他复职的这半天,每次来办公室都会发现董事长的变化?。此时的董事长,比他前一次见到的更加暴躁浮戾。
离暴风雨降下来的时间越来越近,天际就越来越黑暗,下完就好了。
董事长恢复了,那个青年就能开心。
戚淮退下。
戚以潦抿了口咖啡,指腹点按号码拨过去,提示无人接听。
口中的涩味让他满面阴郁,他没有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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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以潦开会的时候,不时看一眼自己的私人手机,他也没藏着掖着?,大大方方地向下属们展露心不在焉跟烦躁。
会议桌两边的高层都在当睁眼瞎。
大家不知道董事长有四年的记忆没跟他一起醒来,目前还在沉睡中,他们把他的反常和不稳定归结于是感情出了问题。
白少年轻,性格好,西城名校大学生,坐拥万贯家财,董事长就……
大家替董事长担心。
董事长从老板到打工人,小对象要是还跑了,那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戚以潦支着头,手机静静躺在他的桌前。
震动声突如其来。
偌大的会议室腾起一股微弱的骚动。
然而响的不是戚以潦的手机,是一高层的,他慌里慌张掐掉:“抱,抱歉,董事长,我老婆在做月子,她有点抑郁症,我就全天开着?手机,刚才我忘了把手机调……”
“出去。”戚以潦颔首,“两分钟后回来。”
高层应声,脚步匆匆地走出会议室,站在走廊回老婆的电话。
狗粮往门缝里塞。
会议室的上司下属,集体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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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会议开了不到半小时,戚以潦却闷出一身冷汗,他从头到脚依旧严谨整洁,气质沉稳而优雅,眼角的细纹都是温和?的,却给人一种?极度暴乱的错觉。
戚大走到休息室门口,恭声道:“戚爷,兰墨府那边跟我说,小灵姑娘偷偷跑到了后院坟场,吓晕过去了。”
按摩椅上的戚以潦眼睑轻动,眉间溢出阴霾:“怎么还没送走?”
骇人的低气压袭来,戚大后心都湿了,他咽咽唾沫:“您昨天是说要把人送走,却一直没说送哪,我们不敢自作主张把人打发了。”
一阵无法形容的死寂后,按摩椅里传出细响,浑身关节都酸胀剧痛的戚以潦站了起来,步伐平且沉地往外迈。
门口的戚大退开些,他从戚爷身上嗅到了一股血腥气,再一看戚爷的气色,心里一紧。
戚大正要给白少发信息求助,徒然察觉身前的人停下来,微侧了下头,他惊得赶紧把手机塞回口袋里。
看来戚爷不想让白少知道他的身体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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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以潦去了一趟科研院,他昨晚十点多亲自交代研究员们一份工作,现在是来看完成度。
研究员们个个都是黑眼圈,不修边幅,憔悴不堪,他们持续了十几个小时的高强度工作,一直没有休息。
戚以潦温声道:“辛苦了。”
研究员们忙说不辛苦,他们领着?常人想象不到的酬劳,做自己喜欢的研究,器具材料都是顶级的,就是累,生活不能两全其美。
“董事长,这是您要的药剂。”组长戴手套的手拿出两个小药瓶,里面是透明的液体。
戚以潦低头解袖扣。
组长跟几个研究员对视一眼,他们布满血丝的眼里都有凝重跟紧张。
一声轻响吸引了他们的注意,他们看到两枚袖扣被放到桌上,折射出的光让他们眼晕。
桌边传来平淡的声音:“注射吧。”
没人出声。
戚以潦折起袖口,露出一截小臂,眉眼一抬:“嗯?”
组长小心道:“董事长,时间上太仓促了,临床试验还不充分,我们只能粗略估计药效的时间是在三十六小时到四十八小时之间。”
“药效退了以后,副作用这块也……也没个具体的概念。”他后半句的音量更小,额头直冒汗。
董事长要求的药剂跟吗啡有点像,它能让人短时间内麻痹身心的痛苦,处在精神饱满的状态,只不过它的成分没有瘾。那是它的优点。
缺点是,药效过去了,那些麻痹的疼痛会以几倍的数量回来。
“董事长,您要不要再考虑一下?”组长冒死询问。戚院长暗中在戚院长身上做了手脚,这已经是事实了,就董事长的身体来看,不宜抵抗。
戚以潦的脑中闪过经常做的梦,那种莫名的,仿佛冥冥之中注定?的牵引令他厌恶,以及他本能地想要去食用的变异药人,所谓的解药,心安之地,那两种?虚虚实实的情绪提醒轮番啃咬他的灵魂和?神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