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雁回道:“可以叫她们结伴回去。”
反正杨雁回是打定了主意不走。俞谨白没办法,迟疑片刻,面色有些凝重,道:“若是……你大哥来信叫你回去呢?”
“我大哥?他叫我回去?他怎么知道我来了陕榆?他的信呢?有信他也该寄我啊,怎地是你先收着的信呢?”
俞谨白只好拿出杨鸿的信交给杨雁回来看。杨雁回瞧着那信封上的字迹,确实都是大哥的,不由更是疑惑。可是那封信明明白白是写给俞谨白的,上书——俞谨白亲启。杨雁回不禁笑道:“谨白,你几时和大哥的关系这么亲密了?我都没收到他的来信呢。”她又抽出里头的信笺来,展开来一看,果然又是杨鸿的笔迹。
还不待杨雁回细细读那信,俞谨白忽然将信笺抽了过来,道:“这个可不能给你看。这又不是写给你的家书,这是舅兄写给我这个妹夫的私函。”
杨雁回方才那两眼,只瞥见杨鸿说什么,再过三五日,便要返京云云,其余什么也没看清楚。她道:“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俞谨白道:“你大哥要回京,你做妹子的,不该和人家团聚一番么?”
杨雁回还是挺想念大哥二哥的,只是她觉得,自己来都来了,这会儿出了这样的事,她却扔下丈夫,一个人跑了,似乎是不大厚道啊。
俞谨白知她心中顾虑,笑道:“无妨啊,反正那些女眷笑不到我跟前,你不必顾虑我。”
“你这么急着赶我走,是不是要偷腥啊?”杨雁回心说,就算她真要走,也得留个人看着他才好。这种事吗,一定要防着一些。她男人还这么年轻,又是孤身在外。谁知道有没有哪个不开眼的,非要拉着他去喝花酒啊,或者“一片好心”送他个美妾啊。
“奶奶放心,我绝不会做对不住你的事。”
“瞧你说的这么有诚意,我便信了你了。是我来时顾虑不周,带了好些舍不得家里人口的人来,这会子也只好再回去了。”原本是想着,等她多住一段时间,若是她们当中有谁受不住与家人长期分开,便叫俞谨白安排几个得力的人手,将她们送回去的。现在可是省了。
俞谨白笑道:“你不用太过忧心。待这起事态彻底平息了,我要么再接你过来,要么想法子调回京,跟你团聚。再不济,说不定我还会调去别的地方,那时,你依旧可以同来呀。”
杨雁回叹了口气,道:“你都如此说了,那我还是走罢。只是,等我什么时候想你了,说不定又会杀回来了。反正也算不上很远,个把月的路程而已。我仍旧和这次一样,提前连个口风都不透给你,再给你个惊喜。”
俞谨白:“……”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听着那么像突击检查呢?
杨雁回又道:“我回去时,就不带来时买的那两房家人了。我瞧着你这里得力的人手实在是少。有他们在这里照顾你的饮食起居,我还放心些。”
俞谨白一时也没深想她的用意,便道:“随你的安排,你那里人手够就好。”
“我那里肯定够了。”
一切说定,杨雁回这便整理行装,准备回去了。不过,忙忙碌碌的主要是别人。这次翠微、云香、秋吟等人,既有了来时的经验,也懂得杨雁回的喜好,便将一切都大包大揽了来。
杨雁回只是忙着调理她要留下来的下人。她几乎每日都要将如下一番话,颠来倒去说给他们听几遍。
“看好爷,不许他出去喝花酒,同僚叫也不许去。”
“有哪个不开眼的敢劝爷再娶个老婆,一定拦下,还要即刻告诉我。”
“若是没拦住爷,任由他*纳妾养女吊妇,你们以后也不用回来见我了。”
终于有一日,杨雁回又将那个买来的媳妇子叫到房里,跟她说这番话时,俞谨白比平日回来的早了些。才迈进房门,便听到了这些话。看到他走进房里来,那媳妇子便好似干坏事被人逮住了一般,脸色通红的告退了。
俞谨白看着杨雁回,面上神情哭笑不得。
杨雁回一点也没有背后做小动作被人抓住后应有的觉悟,半点不尴尬,反而大喇喇道:“你都听见了?”
“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