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节(2 / 2)

恃宠生娇 泊烟 3326 字 1天前

晚上,若澄早早地被朱翊深抱上了床,被他压了两个来回以后,又被他抱坐在身上。她受不了这个姿势,双手撑着朱翊深的胸膛,只动了两下就不行了,瘫倒在他怀里。

朱翊深扬起身子,拨开她汗湿的头发,声音暗哑,带着几分调笑的味道:“都跟了我这么久,怎么还是如此不争气?”

若澄恼怒,眼睛里水雾茫茫,伸手搂着朱翊深的脖子,用力地吻住他。

朱翊深忍耐不住,翻身将她压着,正大力挞伐,素云在门外低声叫道:“王爷,宫里来人了!”

朱翊深皱眉,却到了紧要关头,根本没办法停住。

若澄身下一紧,倒是刺激他释放了出来。

两个人皆是气喘吁吁,朱翊深问道:“宫里的人可有说是何事?为何在这个时辰宣召?”

“没有说。但看样子似乎很紧急。”素云说完,停顿了一下。

朱翊深没办法,只能拉过被子,盖住若澄,说道:“你先睡,我去去就回。”

皇帝宣召,作为臣子,没有不入宫觐见的道理。他坐在床边,正要去拿靴子穿上,素云接着说道:“王爷,还是让奴婢进去给王妃梳妆吧?皇上要见她。”

第123章

朱翊深身子一顿,不确定地问道:“你说什么?”

素云回道:“宫里的公公说, 皇上要见的人是王妃。而且十分紧急。”

若澄拥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 与朱翊深对视片刻。若澄说道:“也许真是什么紧急的事情, 还是先让素云进来吧。”

朱翊深没说什么,只是低头的时候,眸中闪过一道冷光。素云带着丫鬟进来, 这个时辰要进宫, 她们都觉得很奇怪。但看那太监的样子好像十万火急,也容不得她们多想,只是手脚麻利地帮若澄梳妆。

朱翊深独自去见了那名太监。太监得了刘忠的吩咐, 倒没有隐瞒:“早些时候,锦衣卫从平国公府附近抓了个细作, 从他身上搜到了一封信。还没待皇上细问,那细作就自尽了。皇上想着上次军情密报的事情, 是王妃看出了端倪,所以才急召王妃入宫看一看那封信, 看是否能查出什么线索。不瞒王爷,师父也觉得王妃单独进宫不妥, 要不您一起去?皇上不是赐了一个牌子给您府上吗?”

锦衣卫虽然也是京卫的一部, 但还是直属于皇帝。皇帝可以越过朱翊深指挥。这小太监口中的师傅, 应该就是刘忠。刘忠叫刘德喜一声干爹, 刘德喜在先帝百日之后, 自请去皇陵守陵了, 倒也是个明白人。没想到刘忠颇得刘德喜的几分真传, 说话办事都有模有样的。

假以时日,恐怕又是紫禁城里的一个人精。想想那座宫殿,还真有几分魔性,无论是谁在里面,似乎都会变样。当初李怀恩成了大内总管,也是变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

朱翊深不放心这么晚让若澄一个人进宫,尤其得知她说自己前世死于非命之后,他心里便有一个疙瘩,很想查出害死她的人是谁。但命运早已轮转,恐怕真相已淹没在另一个时空的洪流里了。

另外,朱正熙深夜召人之举也有些反常,李士济和杨勉都是字画方面的高手,他不找那两个老臣商议,反而要找若澄进宫,怎么想都觉得很蹊跷。朱正熙在太子时期,对若澄本就十分亲厚,若说那时是天性使然,两小无猜,倒也说得过去。但现在他已经是皇帝,拥有这天下最大的权势,曾经深埋的欲望便会慢慢地滋生出来。

朱翊深回留园把那个牌子找出来,紧紧握在手中。但愿是他多想。

进宫的马车上,若澄看到朱翊深紧绷着脸,反倒握着他的手安慰道:“如果是因为上次密报的事情,皇上觉得让我看一眼放心,也没什么的。毕竟事关平国公的清白,他着急也是应该的。倒是你现在的表情,我看了就觉得害怕。”

朱翊深的脸色温和了一些:“就不该让别人知道你的本事。老师说得没错,身为女子,还是无才安全一些。”

若澄忍不住笑:“我小时候你可不是这样教我的。有些人还拿出自己收藏的名家字画给我学习,势必要把我培养成一个大家呢。后来看我似乎没兴趣了,他才不教的。”

“嗯,怪我。”朱翊深认真地说道。

很快,便到了要下马车的地方。太监在前头领路,晚上宫里的灯火如同一条蜿蜒的长龙,绵延至漆黑的深处。四周安静极了,没有白日的喧闹,只有巡逻的士兵整齐划一的步伐声。庄严肃穆,犹如这座朱紫之城给人的感觉一样。

若尘记得自己第一次走入这座紫禁城的时候,就有种不安的情绪。大概是它太大,太恢弘了,而人在它面前就显得特别渺小。她不喜欢这里,因为这里禁锢着太多人的一生。她帮着皇后安排先皇后宫的女眷,她们得知要出宫时,有的露出茫然的表情,有的脸上则是解脱,然而无一例外的,都没有对紫禁城的留恋。

这大概也是若澄不喜欢紫禁城的原因之一,她更喜欢自由,而不是权势和富贵。那些都会随着朝代的更迭而终止,曾经的繁华都如过眼云烟。她反倒羡慕顺安王如今的生活,远离政治的争斗,择一方水土终老。可她知道,朱翊深有对先皇的承诺,有对新皇的责任,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离开。

既然无法避免,她便只能跟他一同面对。想到这里,她握紧朱翊深的手,坚定地往前走。

乾清宫里灯火通明,守备森严。若澄和朱翊深走到门外,太监进去通传,听到里面传出图兰雅的声音:“皇上,已经过去了这么多日,为何你们还迟迟不肯出兵救我父汗和哥哥?”

“图兰雅公主,朕已经让人在打探消息了。出兵不是儿戏,朕总要计划周全才可以。”

“可是没有时间了!我父汗身受重伤,昂达叔叔他们一旦夺了金印,便可以号令瓦剌的十万骑兵。”

“十万?!”

“没错,这些年昂达叔叔一直在招兵买马,他们的骑兵加上我父汗的骑兵,足足有十万。您确认可以抵挡吗?”

朱正熙靠在椅背上,半晌没有说话。蒙古骑兵曾经是整个中原的噩梦,虽然自太/祖开始,历经几代皇帝的努力,已经将他们赶到了蒙古高原之上,但他们的骁勇善战,仍是北方边境最大的威胁。鞑靼被朱翊深打败之后,国内大乱,短时间之内已经无力再组织南下的兵力。但这对于瓦剌来说,无疑是天赐的良机。原本他们想要侵扰边境,还得顾忌鞑靼,如今肆无忌惮,犹如国门大敞。甚至也许有人已经泄露了边境的布防图给他们。

这个时候太监进来禀报,说晋王和晋王妃来了。

朱正熙听到晋王也来了时,有些意外,他对图兰雅说道:“你先去偏殿吧。”

图兰雅只能暂时退到偏殿。她这么晚来求见皇帝,其实还存了别的心思。若是皇帝不答应出兵,她就将自己献给他。她现在一无所有了,只有自己。谁能帮她,她便不吝献身于谁。只不过话才说一半,就被皇帝打发走了。

朱翊深和若澄进来行礼,朱正熙看向朱翊深:“朕只召见晋王妃,九叔怎么也来了?”

朱翊深抱拳道:“臣恐夜深路上不安全,因此私自动用了皇上所赐的令牌,陪妻子入宫。何况臣也一直忧心瓦剌的事,听说与瓦剌有关,想尽自己一份绵薄之力。若皇上怪罪,臣甘愿领罚。”

他这么说,朱正熙也挑不出什么错来,令牌是他赐的,他们夫妻用来进宫倒也没错。他道:“平身吧。想来事情你们也都知道了,这是从那个细作身上搜出来的信,晋王妃帮忙看看吧。”

刘忠把信递给若澄,若澄接过,打开看了一眼。纸上是一句蒙语,她问身边的朱翊深,要他翻译。听完之后,她拿着信纸走到有灯台的地方,仔细查看蛛丝马迹,那暖融融的灯光将她整张脸都烘托得非常暖和。

“九叔,这件事你怎么看?”朱正熙移开目光问道。

朱翊深与徐邝不合是朝中人尽皆知的事情。这个时候,朱翊深本来不该发表任何意见,但他想了想,还是说道:“臣不信平国公会做通敌叛国之事。这江山亦是他的先祖流血流汗打下来的,他纵然对臣或是皇上有所不满,也断然不会因为个人的恩怨而背叛自己的国家。”

朱正熙本来以为,在这么直接的证据面前,朱翊深应该会落井下石,哪怕说些让自己怀疑舅父的话。没想到他竟然在为舅父澄清。朱正熙忽然觉得自己从前当真有几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样的人,未必把权势看得那么重要。

这时,若澄拿着信走过来,对朱正熙说道:“臣妇对蒙语的书写习惯并不熟悉,从纸张和墨迹,也看不出什么破绽。”

“这么说,这信上的内容很有可能是真的。”朱正熙神色凝重道,“他所说的事情败露,到底是指什么?瓦剌的事,还是他为内应的事?刚才图兰雅说,瓦剌现在有十万骑兵。若一同南下,开平卫是守不住的。不行,朕要把徐邝抓回来,亲自审问。”

若澄连忙说道:“皇上,容臣妇多嘴说一句。还是有疑点的。若是平国公传消息回来,为何不用汉字,而要用蒙语呢?这更像是要隐藏自己的书写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