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娥皇不必如此见外,以后还有好玩好看的东西,我一定给你留着。”杨琏笑道。
周娥皇正要点头,忽然又停住了,道:“杨公子,想比这些东西,我更想能弹奏一曲公子做的曲子。”
杨琏一愣,周娥皇眼中的喜欢黯淡了下来,道:“当初听公子弹曲,娥皇便在想,以公子的才艺,必定能惊动世人。”那一曲《雨碎江南》,凄凄切切,正符合周娥皇这种女子的心境,给她的印象颇深。
“可是,娥皇不明白,公子有一身才学,为何偏偏要去做那武夫?”周娥皇小心翼翼地说道,同时看着杨琏的脸,生恐他生气。
杨琏微微叹息一声,道:“娥皇,如今天下并不太平,在大唐四周,尚有汉、吴越、楚、南汉等国虎视眈眈,前些日子,更是败给吴越国。若是人人都吟诗作对,不参军,恐怕这大唐早晚会被其他国家所灭。除了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之外,我杨琏还想保护我的家人,我的妻子,我绝不能让她们受到欺负。”
“就像,就像今日那样吗?”周娥皇失声说了出来,旋即感觉到不对,忙转身匆匆走了。
杨琏看着她的背影,微微一笑,目视着她敲开了门,进去了,这才慢慢踱步走了回去。杨琏刚走不久,身后的大门又被打开,周娥皇露出螓首,打量着杨琏离去的背影,她用手捂着高耸的胸口,只觉得一颗心猛烈地跳动着。
刚才,到底是怎么了?或许,像他这样,能够保护妻儿的,才是好男儿,允文允武的杨琏,究竟谁有这个福气,嫁给他呢?想到这里,周娥皇觉得脸有些烫,忙关上门,匆匆回到屋子。
杨琏回到客栈,找来了林仁肇,与他说着今日的事情,林仁肇听说汉国的使者已经来到,也是微微吃了一惊。
杨琏认为不妥,汉朝刚刚建立,根基不稳,各处还有桀骜不驯的节度使,刘知远深怕各地节度使勾结大唐,危及他的江山社稷,这才派人来金陵和谈。应该说,汉国相对弱势。
因为就利益而言,杨琏觉得这对于大唐来说,几乎没有。还是那句老话,金陵应该趁着这个时候出击,收复山东,以窥中原、河北,可是李璟不听,杨琏人微言轻,还不足以扭转局面。
也不知道这一次和谈,陛下会派谁主持?按道理,以汉国的霸主地位,大唐要派一品大官才有资格与蔡王刘信和谈,至于鸿胪寺的官员,资格还不够。
很快消息传了出来,由新任宰相孙晟主持与蔡王和谈一事,孙晟也知道此事非常重要,打足了精神与蔡王刘信和谈,孙晟按照陛下的意思,是要与汉国平起平坐,汉国的皇帝是皇帝,难道大唐的皇帝不是皇帝?与晋国当年就是如此,在汉国面前,更不可能丢了颜面。
可是刘信却有些野蛮,说什么中原王朝,历来是天下正朔,大唐虽然挂个名号,自称是李唐后裔,但实际上挂羊头卖狗肉,与所谓的李唐根本没有关系,不然当初烈祖为何建国为齐?再说了,当初烈祖可是姓徐,而不是李。
孙晟试图给刘信解释,但刘信根本不理他的那一套,死死咬住这几句话,弄得谈判根本进不下去。而且刘信的要求太过分,他甚至要大唐每年提供茶叶万担,钱帛百万,让孙晟无法接受。
这样的谈判足足持续了三天,孙晟虽然个性倔强,面对强势的刘信根本不退让,但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两人的谈判根本毫无进展,每日谈判基本都是吵架,孙晟真是伤透了脑筋。
李弘冀也给孙晟出个注意,要他威胁刘信,可是孙晟话还没有说完,刘信就拍着案几站了起来,声言要回到汴梁,联合吴越国出兵金陵,两家瓜分大唐。孙晟很是郁闷,束手无策的他只能将此事禀告了陛下李璟。
李璟也觉得头疼无比,一连几日都没有睡好,如何处理好与中原王朝的关系,当真是让人头疼啊。但是让李暻更为头疼的事情很快就来了,因为契丹人也传来了消息,不日就要抵达金陵。
在李暻看来,契丹人就是草原上的狼,永远都喂不饱。不过因为大唐与契丹不接壤的关系,利益的冲突不大,因此可以选择合作。可是,在强势的蔡王面前,孙晟根本讨不到便宜,总不能将此事继续拖下去吧。一旦契丹人来了,恐怕与汉国的谈判会更加艰难。
大唐当然可以利用契丹人来威胁汉国,但谁都知道契丹人是野蛮人,李璟不敢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契丹人的身上,若是惹怒了汉国,刘信真的联合吴越人,共同对付大唐,那么大唐就危险了。
吴越人一向奉中原王朝为正朔,年号都采用的是中原朝廷的。早在朱温建立梁国的时候,吴越人就早早投奔,成为中原朝廷的一条狗,主人叫他咬谁,他就会毫不含糊地咬谁。
后来梁国变成了唐国,唐国变成了晋国,吴越人依旧选择效忠中原朝廷,如今中原朝廷变成了汉国,不用多想,吴越人肯定又变成刘知远身边的一条狗,随时可能咬过来。如果汉国真的联合吴越国一起进攻大唐,大唐拿什么来抵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