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知道并不是,元元对他亦有情,但他不得不承认这份恩情确实在其中起了很大的作用。
他不想耗费他们之间的感情,所以只要元元愿意,他不会拒绝。
元清帝听着皇叔的心声,从发懵中回过神来,盯着皇叔瞧了片刻,握住他的手,摇摇头:“不了,这样就好。”
之前他确实有过这个念头,尤其在皇叔为他舍命前,他从未想过会愿意在下,其实皇叔想的对,恩情确实起了很大的作用,但这个作用不是让他对皇叔百般退让,而是让他明白了他对皇叔的心意。
他喜欢皇叔,想要让他高兴,愿意让他舒服,皇叔不愿意让他受苦,难道他就愿意让皇叔受苦吗?
何况他并不觉得痛苦,事实上,咳,很舒服。
皇叔对他的情意是他永远无法企及的,至少若有一天面临先前皇叔救他的情形,他是不会去救皇叔的。
不是他害怕胆怯,因为他是皇帝,他身上背负着整个大魏,他不能死,他可以在死后去向皇叔求得原谅,却做不到为他舍命。
至少现在不能。
他无法回报同等的感情,这对皇叔不公,所以这种事他愿意妥协。
再者或许就像刘愿几个认为的,他其实本就是天生的受,至少一次次的欢好,带给他的是享受而非痛苦不适,这便更怪不得皇叔了。
只是没想到皇叔竟然还有这样的顾虑,元清帝不由笑了笑,一点一点将自己的想法说给他听。
顺便趁机甜言蜜语安抚皇叔的心:“……不过就算我天生如此,让我心甘情愿的,也只皇叔一人。”
这是实话,即便他真的只能在下,除了皇叔绝不会接受其他人。
肃王黑沉的眸子凝着他,眼中情意涌动,伸手一把将他抱进了怀里:“能得陛下此言,我便是死也无憾了。”
这就够了,他不需要元元为他死,哪怕有一日他去了,他也希望他能好好活着,平平顺顺高高兴兴的活着。
当年若没有元元,他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他的命是他给的,他是他的救赎,是他的信仰,相比其它死法,他反倒宁愿为他而死。
元清帝原本还想嘲笑一下皇叔又重出山的死而无憾,转念听到他的心声,心头滚烫一片,眼眶竟有些发热。
忍不住按住他的肩膀,一个翻身将他压到身下,坐起来,扬扬下巴:“既然皇叔喜欢这样的,朕便满足皇叔一回。”
……
满足的后果就是元清帝回宫的时候全程瘫在马车上,让皇叔给他揉腰。
“上面一点上面一点,右边右边,嘶……不行不行,往下往下……”
“嗯嗯,啊啊,轻点轻点……”
原只是单纯的指挥,瞧着皇叔的神情,哼哼唧唧起来。
肃王无奈,伸手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下:“别闹。”
元清帝眼中带笑,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想作弄皇叔就想逗他,好像从前的顽皮全都回来了,看到他变脸就很高兴。
一脸无辜:“我哪里闹了,是皇叔手太重。”
肃王哪能看不出他的小心思,若是从前他只会应和,如今,他捞起元清帝的腰将他拉到怀里,在他唇上轻咬了一下:“陛下可以再闹试试,还有更重的。”
说话间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元清帝瞪他,片刻后舔了舔唇:“试试就试试。”
龙阳大全上说叫什么来着,对了,车震,似乎很不错的样子。
肃王被他打败,却并不依他,直接将他按回软垫上,拉过外衫兜头盖住,继续给他按摩。
元清帝乖乖趴着,眼里满是笑意。
·
肃王生辰过后便迎来了殿试,不过在这之前,趁着会试的喜气,元清帝宣布成立医学堂,并打算在全国开设卫生站。
大夫在大魏的地位并不高,尽管有太医,但太医院最高官署院使也不过五品。
韩愈师说有云:巫医乐师百工之人,君子不齿,今其智乃反不能及,其可怪也欤!
虽是赞扬,但也说明了医的地位。
自古巫与医并称,春秋时期扁鹊出现,巫医才渐渐分离,到汉时依旧有巫蛊巫术之事发生。
到如今虽朝廷已经明确为医建立了官署,但民间信奉神婆巫术者亦有不少,百姓愚昧,生病不去求医,求神拜佛者更是不在少数。
当然,这也与医坊较少有关,大魏医药不分离,医坊即买药又负责诊病,要么是大夫自己开设医坊,要么是药商请来大夫坐堂。
但医坊大都开设在府县中,往往十里八乡要看病需得进城,若哪个村子中来了大夫,便会极受欢迎,然而很少会有大夫住到乡下。
元清帝亲政后特意下了令,命太医院医官每年下访,但会真心走访乡村的没有几个,大都是在府县走一圈,为当地官商诊治过便会回京述职。
他一直想要解决百姓求医难的问题,如今终于有了机会,有了卫生所。
卫生所借由现代的卫生服务站而来,元清帝打算从府县到乡镇,日后甚至到村中,每一处都设立卫生所。
现有的医坊可以直接整改,卫生所所长赐七品,大夫赐八品,可以说直接将如今管理医坊之人从工商提到了官。
此项旨意出来自然有人反对,但医事关性命,加之又是造福百姓之事,随着太傅领头,反对之声很快就压了下去。
不过元清帝也做了让步,卫生所虽有品级,但并不领俸禄并无实权,薪资由所长发放,至于所长的俸禄,自是从百姓看病与药材买卖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