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节(2 / 2)

原以为只是临行前的道别,可听这话头,柏氏心里不安,他日颜嘉毓病死了,儿子真要娶晋阳郡主不成,柏氏立刻变了脸,把消息递给了陆茂典。

陆茂典觉得柏氏小题大做,不过是明远一时感慨罢了,到底有过一段过往,真到了那一天,陆明远绝不会犯糊涂。这份自信几天后摇摇欲坠,他能管得住陆明远,但是管不住安王府,对方如果想强按着牛头喝水,如何是好?

盖因有人找上宋奶娘,给了她三千两银子事后答应再给七千两,还用她儿孙的命要挟她办一件事,给颜嘉毓下毒。

宋奶娘整个人都不好了,这个拿家人威胁她,那个也拿家人威胁她,干脆杀光她全家得了。担惊受怕了好几天,六神无主的宋奶娘撑不住,比起那躲在暗处的人,她还是更怕陆茂典,于是找上了忠全家的。

陆茂典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安王府。

“暂且停了药!”陆茂典宁肯让陆明远娶一无是处的颜嘉毓,也绝不肯娶晋阳郡主,否则陆明远不用在官场上混了。

宋奶娘方寸大乱:“我家里人,他们会不会?”

忠全家的传话:“你放心,老爷会安排妥当,你的家人老爷也会保护起来。”一通安抚又奖赏。

宋奶娘略略放心。

终于喝到一碗没毒的药的阿渔快笑死了,之前为了娶晋阳郡主,陆家人恨不得立马吊死颜嘉毓腾出位置来。这才多久啊,生怕她死了让出位置,便宜了晋阳郡主,这翻脸的本事,佩服佩服。

阿渔强忍着笑意把碗递会给大红人宋奶娘,瞧瞧,这才几天啊,就憔悴了,可怜见的。

喝完药,阿渔抱着猫躺在美人榻上假寐。不禁想起颜嘉毓出事后,其实也想问一问陆明远是否愿意继承履行婚约,然而从安王府回来到她死,她都未见到陆明远一面,是陆明远不敢见她还是陆家人阻拦?

阿渔叹了一声,谁知道啊,转而想起安王妃,为了让自己的女儿心想事成,就送别人的女儿去死,安王妃和晋阳郡主不愧是亲母女,一样的自私自利。

既然安王妃敢动手,她就敢让她后悔莫及。阿渔嘴角一挑,摸了摸猫耳朵,趁着六皇子还在京城,赶紧送他最后一份大礼。

倘若六皇子成了不举的废人,皇帝第一个怀疑的人是谁?为了女儿就敢顶风作案毒杀她的安王妃,自然也能为了替女儿出气就给六皇子投毒。就算没有人证,有物证也差不离,只要皇帝心里认定了就行。

阿渔点了点猫鼻子,把皇帝拉进这趟水里,也许她就用不着程晏了,白瞎了她好几张药方子。

程晏打了一个喷嚏,揉了揉鼻子,问三泉:“医馆那边还是没消息?”

三泉摇头。

程晏皱眉,之前六七天莫名其妙出现一张药方,凭着字迹认出皆是出自那位面具姑娘之手。对方却从不提要求。这阵仗让他心里没底,怕对方所图甚大,要是力有不逮,多难为情啊。可这药方子十天没来,他心里更没底,不禁猜测,对方这是准备出招了。

第56章 白莲花表小姐15

雪白的波斯猫跑进屋,百无聊赖的六皇子捞起来抱在怀里揉了两把,闻到了猫咪身上的花香,一撇嘴角儿,女人就是女人,养只猫都要弄得香喷喷的。

忽然想到自己马上就要离开京城,莫说姬妾,连内侍都不能带去,可想而知他以后的日子得有多苦。

一想自己即将过的苦日子,六皇子悲从中来,不禁埋怨晋阳郡主,要不是她怂恿,自己怎么会犯浑?他对颜嘉毓是有那么点贼心,却一直都没贼胆。陆家虽然没落了,但也是有名有姓的人家,颜嘉毓还是侯府遗孤,所以他也就在心里惦念惦念,收用了一个和她眉眼有点像的女子,解解相思之苦。

是晋阳说什么能让他心想事成,还说什么两全其美,各得所需,皆大欢喜。他脑子一昏就答应了,现在想来悔不当初。

做了这么膈应的事儿不说,还众目睽睽之下丢了那么大一个丑,以至于被父皇发配到漠北吃草。六皇子心烦意乱地把猫扔到地上:“去,去,去,别来烦我!”

波斯猫冲着他喵喵叫了两声,一溜烟跑了。

三日后,六皇子被护送出京,一路向北而去。越往北气候越冷条件越差,身娇肉贵的六皇子叫苦不迭,每日里从早到抱怨到晚。

这个早上,六皇子黑着脸从床上爬起来,嘴里嘀嘀咕咕抱怨个不停,这天儿越来越冷,每天起床都是一种折磨。

起到一半,坐在床上的六皇子盯着自己的裤裆看了半响,陷入回忆之中,他似乎好几天早上没那个反应了。他年轻气盛,身体又好,以往每日早上都会一柱擎天,他还会趁机和姬妾丫鬟厮混一会儿。

可能是累到了吧。这么想着的六皇子,把手伸了下去,慢慢的,脸色越来越苍白,额头上冒出细细密密的冷汗。

“许开,许开!”六皇子惊慌失措叫着领头的护卫。

许开知道发生了什么后,整个人傻眼了。

六皇子吓得都快哭出来了:“你愣着干嘛,赶紧给我找个郎中来呀,快去,快去!”

许开顶着张一言难尽的脸去找郎中。

找来的郎中也说不出一二三四来。

“庸医,庸医!”六皇子气急败坏地大叫:“我要回京,我要找御医!”

许开不敢材自作主张,但是瞧着六皇子也不像是装的,又去悄悄请了个有名望的老郎中来,说是病了,却说不上因为什么病了。

六皇子破口大骂庸医,叫嚣着要回京找御医。

许开一边安抚住六皇子,一边写信禀告皇帝。

接到密信的皇帝呆了呆,立刻下令,让六皇子以途中染病的理由回京,心想小六要是耍了花招,就让他找漠北待个十年八年。想完了,又担心,这小子不会真不行了,难不成是那天被吓出了毛病?

想着想着皇帝又阴谋论上了,这么巧,得了这种病?

“小六这毛病要是真的,你说是意外还是人为?”

闻言,程晏便知皇帝起疑了,他也觉得巧了那么点,好巧不巧,病在那一处,难免引人多想。

但安王府应该不至于这么胆大包天,尤其这风口浪尖的,也许是有人栽赃嫁祸,或者安王府反其道而行?

无凭无据的,程晏无法回答。

皇帝也没想他说什么,沉吟半响:“安王府那边你多留点神。”

程晏应诺。

安王妃浑然不知自己已经入了皇帝的眼,她现在正有些焦躁地质问安嬷嬷:“你不是说那个奶娘答应了的,可我看颜嘉毓她反倒越来越康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