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关系。”约翰挑挑眉,坐在她对面开始翻看报纸。
阳光从正对着他们的客厅中传来,窗玻璃被照得格外明亮,几乎能映出落在上面的树影。零落的影子揉碎在撒入室内的金光里,跟着不时拂过的微风轻轻摇曳。
整栋屋子仿佛都随之安静下来,只有石英钟的声音规律而持久,像永恒不变的细语。
季九低着头喝粥,却有些心不在焉,总是忍不住将目光投向对面。
约翰依然专注在报纸的内容上,此时已经翻到最中间一页。这种时候的他往往不会有什么表情,因而整张脸都透出一股不言而喻的冷酷。
也许说冷酷并不确切,只是淡定到某种程度后,会让人觉得难以靠近。
季九悄悄地望着他,不知不觉停下了动作。
她忽然很想知道他以前的经历,做过什么工作,喜欢过什么人,又为了谁而眷恋人世。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都想一一从他嘴里听到。
那些以前从未考虑过的问题,如今全都浮上心头,
她垂下视线,漫不经心地摆弄勺子,这时,约翰却抬起头,目光笔直地穿过整张桌子,落在她脸上:“吃完了?”
在他望过来的瞬间,那张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柔和,眼底的光芒轻轻摇曳,如同阳光在水面沉浮。
季九摇了摇头,连忙加快速度:“马上!”
“可以不用这么着急。”约翰挑挑眉,又收回视线,“不要忘了吃药。”
季九乖乖应是,手腕上的铜钱竟自己颤了一下,像是人在憋笑时的那种颤抖。她不自觉多看了一眼,但老祖宗并没有说话的打算,只是一个劲地笑。
直到她吃完饭回到房间,少女的声音才再次从铜钱里传来:“何必这么小心翼翼呢?他对你可好得很。”
季九本来不想理她,听她这样说还是忍不住要解释:“我没有怕……只是不想以后尴尬。”
“这有什么好尴尬的?”铜钱不以为然,“如今早就是恋爱自由的年代了,更何况还是两情相悦的事情。”
“两情相悦?”季九嗤之以鼻,“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可能把身体给你,所以这些都省省吧。”
话音刚落,铜钱猛地往她手腕上一撞,愤愤地道:“不信就算了。”
季九:“……”
到了下午,季九的体温终于下来了,只有一点点低烧还未完全退去。她嫌房间里闷,搬了电脑下楼,一边上网一边看约翰练习射击。
快到五点时,彼得·帕克意外造访。
季九从猫眼里看到他时格外惊讶,连忙开门让人进来。彼得一手拎了袋苹果,一手托着盒披萨,跟在她身后焦急地问道:“我听说你生病了,现在感觉怎么样?有发烧吗?或者咳嗽?真的很抱歉,一定是那天去游泳感冒了,都是我的错。”
“停!停!”季九好笑地回头,打断他,“这跟游泳没关系啦,一年生一次病很正常的。不过你怎么会知道这事?”
少年挠挠头:“是易告诉我的。”说着他将苹果和披萨往前递了递,问道,“我想你应该没精力自己做饭,就带了这个。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你真的太体贴了。”季九啧啧称赞,接过他手里的东西先放到桌子上,“哇披萨还是热的呢。”
彼得低头笑笑:“买的时候刚出炉,想要现在吃吗?”
季九点点头:“趁热吃吧。那你呢?”
“哦我答应了梅婶要回家吃晚饭。”彼得做了个“请”的动作,“她说今晚要让我尝尝新学的菜式,总之谢天谢地不再是肉丸了。”
季九忍俊不禁,不过还是洗了些水果招待他。
“哦你是病人应该多休息!”彼得本想阻止,但季九已经洗完了苹果和橙子,他只好先一步抢过水果刀,说,“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他这架势好像季九已经病到生活无法自理,季九也没办法,就坐到桌边打开了披萨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