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1 / 2)

林琬静静思忖一番,又道:“那你这次是为着什么生气?”

提起这个,赵娴就又气得瞪圆了眼睛,恨恨道:“她说她脚崴了,吴道友背她回来,其实我虽然心中不爽,但也没太觉得怎样。可她偏偏在我跟前摔倒,旁人都觉得是我推她的,她不但不解释,还说我不是故意推她的。我觉得她虚伪,凶了她几句,就跑来滨城了。可谁想到,她假惺惺也跟了过来,我要是不原谅她,就是我不懂事。”

“二嫂,你方才看到了,连大哥都说我无理取闹。”

赵娴率真直白,自当不是姜芙对手,两人几番较量,自当赵娴落得下风。

林琬拍了拍她肩膀道:“听你这么一说,我便有些明白了。她这个人心计深沉得很,算准了你是这种率真的性格,便一次次利用你这样的性格来陷害你。既然如此,与她硬碰硬肯定是不行的了,你也得想法子应对才是。”

赵娴道:“可我说的他们都不听啊,就都听姜芙的,我一度觉得父王他们都中邪了。”

林琬只觉得赵娴这副模样真可爱,忍不住笑出声音来,抬手捏了捏她脸颊。

“娴儿,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姜芙此番回去后,肯定会病倒。”林琬面上挂着笑意,一双眸子又黑又沉,攒着精锐的光,“不管是真病倒,还是装病倒,总之她肯定会将所有罪责都往你身上推。”

赵娴气得哼哼叫:“真是气死我了!”

“你也别急,嫂子有应对法子,咱们不着她的道。”林琬笑得有几分狡诈,“不但不着她的道,还叫她也吃些苦头才是。”

赵娴见状,立即就有些期待起来,然后整个人心情也越发好了。

☆、92|8.8|城

第133章

迎亲队伍一早从滨城出发,待得进入仪州的时候,已经是日落黄昏,正赶上吉时。

此刻,仪王府门口聚集许多百姓,都是慕着林三娘子的名号来的。林琬倒是不知道,自己在仪州百姓心中,竟是这般高的地位。当初她开医馆施药救人,打的的确是收买人心的心思,不过,如今看来,似乎效果比她当初预想的要好很多。

不由蹙起秀眉,上京城中百姓虽则对她有感激之情,不过也只是坊间说到她名字的时候多有赞许而已。可如今,听着这些百姓的欢呼声,倒像是在恭迎某位君主一般,实则太过了。

过犹不及,有些时候名声太好了,盖了某些人的风头,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怎么说,仪王也是一方之主,盖了任何人的风头,也不能盖了仪王殿下的风头。

正思忖着,一双有着白皙修长手指的大手伸了进来,林琬望着那双大手,怔愣住。

当初设局,为的是给自己夫君赢得些名声,让他不至于用命去拼战功,从而用战功来博得仪王宠信。

可瞧着如今这架势,颇有适得其反的意味,得想对策才行。

因为在想着事情,没有立即将手递送过去,某人急了。

外头赵邕等了好一会儿,还没拽到那双小手,便有些急了。偏他还不能直接上来看,只能低声催促道:“琬儿,手给我。”

林琬这才将手送到他掌心,由他牵着自己往宅内去,他掌心厚实温暖粗糙,她觉得踏实。

给王爷跟王妃敬了茶,林琬便被赵邕牵着进了新房,她头上盖着喜帕,什么都瞧不见,但是听得出来,此番来闹洞房的人很多。

才将进了新房,赵德就激动地道:“快,子都,快揭了新娘子的盖头,也好让咱们都瞧瞧看,备受百姓爱戴的新娘子,到底是何模样啊,哈哈哈。”

赵娴如今跟林琬关系好,立即就狠狠瞪了赵德一眼,然后护在林琬跟前道:“我二嫂岂是你想看就能看的,别瞎起哄,我二哥还没看呢。”

赵德倒是不甚在意,只拍手哈哈大笑:“娴妹,这就是你不对了,我好歹也是你堂兄,娴妹怎能这么跟为兄说话。”说罢,又转身朝赵邕挤眉弄眼,“子都,快,揭了盖头,保准叫你吃一惊。哈哈哈,这样的闹新房,我可瞧过不少回了。”

整个新房,就属赵德喊声最大,旁边赵敏赵敦虽有期待,但都老实站着。

“是啊,二哥,我们也想瞧瞧二嫂。”说话的是一位十一二岁的少年,容貌极为瑰丽,身形修长,他唇角含着恰到好处的笑意,只听他彬彬有礼道,“今夏时一场时疫,当时仪州城内百姓死的死,病的病,实在惨不忍睹,连父王一时间都束手无策。后来亏得是二嫂研制出了治疗时疫的方子来,这才解了仪州危难。方才二哥也瞧见了,迎亲队伍停在门外,多少百姓夹道相迎,可都是冲着二哥二嫂来的。这等场面,想当初父王大败突厥、凯旋归来的时候,也是及不上的。所以,小弟实在好奇,二嫂到底是不是上天派来拯救苍生的神女。若二嫂是神女,那二哥可就有大福气了,这神女,一般人可是娶不着的。”

说话的人正是仪王府三公子赵靖,三公子乃是姜侧妃所出,而方才这一席话,此刻是说给世子夫人王氏听的。

世子赵庭乃是嫡长子,将来要承袭爵位,怎能容许底头弟弟名声盖过他。

赵庭此番只在前院接待一应男眷贵客,王氏原本瞧着外面那架势,心中就颇为不爽快,此番听了赵靖一席话,越发觉得不好受起来。

林琬虽然盖着红盖头,但是她能够想象得出来此刻王氏脸上的表情,便轻声道:“这等赞誉之词,我实在不敢担。再说,颁发圣旨救人的是陛下,将时疫方子传到各州县的人是陛下,为天下百姓操碎了心的人也是陛下跟仪王殿下,而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哪里会有那样的能耐。不过略懂一些医术,从而略尽绵力罢了,实在受不起。外头那些百姓,也不是冲着我来的,而是冲着仪王府次儿媳妇来的,我若不是有幸能够嫁得王府,沾了王府的光,哪里会得到那般待遇。这位弟弟实在是太看得起我这个嫂子了,也太瞧得起你二哥了,不过,兴奋归兴奋,也不能乱了长幼尊卑之序,上有父王母妃,下有大哥大嫂,这些莫须有的殊荣,实在不该往你二哥二嫂头上盖。你此番这般捧着你二哥二嫂,又将长兄长嫂放在了哪里?岂不是不敬!”

林琬知道说话之人是姜侧妃之子赵靖,这赵靖年纪虽小,却城府颇深。方才那一席话,肯定是母子二人一早商量好了说的,若不是事先早有预谋,也不会在闹新房的时候故意挑拨离间。

既如此,也就休怪她嘴巴毒了些。更何况,她是嫂子,适当训斥幼弟也是该的。

顺便也借赵靖立一下威,省得某些不长眼睛的人,不将二房放在眼中。

听得林琬这席话,王氏心情好了些,也明白过来,此话怕是姜侧妃与三弟说的,目的就是挑拨长房跟二房的关系。

王氏听林琬说的话心中舒服,也就对她生了些好感,便摆起长嫂架子来。

“二弟才将回仪州,今儿又是他与弟妹成亲洞房的大喜日子,你们这些当弟弟的,意思着闹一闹也就是了,哪里真能一直呆在这儿闹你嫂子?”王氏二十出头的年纪,生得一张圆润的脸庞,瞧着富态,也颇有长嫂风范,一边说着,一边已经走到林琬跟前,“弟妹一路劳累了,待得二弟揭了盖头,你便先歇着。”

说罢,目光望向赵德几人,和颜悦色道:“三位堂弟,这一路上实在亏得三位堂弟照拂。一路风尘,三位堂弟也累了,外面备有酒水,还请三位堂弟外头喝几杯,客房也早早都备下。如有怠慢之处,还望三位堂弟不要见谅。”

听得世子夫人这般说,赵德便不好再说什么,他抬手抓了抓脑袋。

凑到赵邕跟前,悄声道:“让你小子逃过去了,原本我还想热闹热闹的呢。”他撇了撇嘴,又兀自笑起来,“哈哈哈,不让我闹洞房,也行,一会儿把你灌醉了,看你如何洞房。”

他与赵邕打小是住一间屋的,所以关系最好,平素也时常会开些玩笑热闹热闹。

赵邕道:“你们先出去,我一会儿就来。”

那边早就候着的喜婆这才说:“请新郎官用喜称替新娘挑开红盖头。”

赵邕接过那喜称,将妻子的盖头挑了,呈现在大家面前的,是一张雪白的小脸儿。

赵德正等着这一刻呢,然后叉腰哈哈大笑起来:“你们瞧,你们瞧,看看新娘子的这妆容,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