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和连氏也诧异地看着这位越发的娇滴滴起来的弟媳妇,又要出什么幺蛾子啊?若不是因为她,今儿能挨这么狠的骂?晚上指不定自家男人还要怎么发火呢。
吴氏是打定了主意,一会不管这个弟媳妇说出啥来,她都离得远远的,绝不参合,遇上这样的公婆就该偷笑了,原先也是被这姬氏气迷了心窍,惹得婆婆大怒,万一以后也学了村子里那些个婆婆拿捏媳妇的手段,不定怎么难熬呢!
连氏是紧跟着嫂嫂的,有骂一起挨,有好也能跟着分。
绣虹朝着两老温声说道:“媳妇自来身子便不强健,”
这话一说,赵氏气的冷哼一声,不强健怎么样?不强健就让一大家子养着你?亲闺女也没这么惯过她!
绣虹不在意的接着说道:“自从去年冬月里,身子就不大好,没甚力气,干不得活,没帮上什么忙,反倒让一家子大小紧着我了,只是咱农家小户,日子过得本就紧吧,四弟还没成亲……”
沈老头听着这话倒还熨帖,插口说道:“老三媳妇,你不需多想,好好养好身子才是要紧的,改天再去城里看看脉,抓副药吃吃,咱家虽穷,也没有到了有病看不起的地步。”
赵氏冷哼一声,暗自骂道:放屁,你身子不好,不好还那么能吃?那么老些白面大米和猪肉也没见你往正房送过几次,便是有些不好也是胡吃海塞给撑的,想到这儿,脸色便不好起来,待听到老头子还要给她请大夫瞧病,口气更加不好起来:“瞧什么病,我看着就是伤了胃,清清静静饿上几顿,喝两天稀粥就过来了,咱庄户人家可没有那么娇贵!”
绣虹朝着两老躬身一礼并不在意婆母的不喜,接着公公的话,说道:“这是公婆慈悲,将我和嫂嫂们当女孩儿一样的养了,别家再不能够的。”
赵氏冷哼一声,这还像句人话。
吴氏和连氏两妯娌后悔不已,心里反倒怨怪起来:这么会说话,早先怎么不见你多说一句,要是能对着我们说上哪怕一句感激的话,咱们也不会为了要治你去顶撞婆婆啊!
绣虹接着说道:“儿媳妇唯有一手绣活尚还拿得出手,合了县里锦绣庄大掌柜的眼缘,常常分派些活计,倒也攒了几分银子,”沈家的规矩,没分家的时候,田里,家里的活一起干,儿子们在外打短工赚的铜板上缴,儿媳妇们倒是不必,若有,按着心意孝敬公婆一些也可,若没有,就更不必说了,所以绣虹才敢这般公然的说道,她可是每个月都给婆婆五十个铜板的,便是吃些家里的粮食,也不算是白吃白喝了,“儿媳这几个月攒下几分银子,听娘说秋下里要给四弟说亲,媳妇这个当嫂子的别的忙也帮衬不上,就想着在咱家西头那小片地上再起两间房,给四弟腾个屋子出来娶亲用。”
赵氏先前听着绣虹要自己出银子盖房子,还以为要给小儿子娶亲做新房呢,不免有些意动,她正为这事发愁呢,小儿子到现在还跟他们老两口挤一条炕,今年夏粮又减了产,说是秋下里说亲,也就那么一说,哪里说得起,便是有合适的姑娘,娶回来住哪,总不能让人家新媳妇也跟他们两老挤一个屋子吧。
后面又听着她要给老四腾屋子,就不免有些失望,可再想想,便不是小儿去住,那也是三儿的房子啊,又没给了别人,倒不需多计较些什么,于是也不多言,只让绣虹接着说。
沈老爷子也跟老妻一样的心思,只是比老妻度量更大些,忖着盖房子动用的可不是两个小钱,总不能让三儿媳妇一个人出吧:“银子够么?再合计合计,扫听扫听,不够我和你娘再给你添些也使得。”
绣虹哪里会用,忙说道:“该是够用了,只是还要劳烦爹和兄长们帮着张罗张罗,也不多盖,就盖两间,再圈个院子,便是三郎回来,一时半会的也尽够住了。”
沈老头闻言点头道:“也行,到时候不够,我再给添,这修房盖屋可是大事,大郎二郎还有四郎你们也上着点心,三郎不在,有事你们就得顶上去。”
“白天干活的时候听说宋家庄正有一家盖房子的,请的好手艺人,要价儿也不贵,一半天得了闲,儿子就去扫听扫听。”弟媳妇要盖房子,沈老大倒也积极,亲弟弟不在家,他这当哥的得当成是自己的事儿去干。
沈二郎也连连表示要帮忙。
沈老头点头赞许:“这才对,一家子兄弟再亲不过了,合该拧成一股绳,日子才能过的红火,明儿我去老张家问问,咱先借了他家的(土坯)砖使,赶明得闲打了在还他。”
“不用多的,够围个院子就成,屋子用青砖盖!”绣虹在一边说道。
“青砖?”父子三人齐齐惊讶,天爷,都用青砖,那得多少银子才够啊?
“嗯,就用青砖吧,前儿我娘家哥哥来看我,留了几两银子给我补身子用,再加上这些年攒下的,该是够了的。”绣虹点头说道。
姬家的情况,沈家人倒是熟知的,不说时常的送东西过来,便只看姬家父子两秀才在村里教着好几十个学童,一年就不少银子,更别提姬小秀才,听人说,光抄书一年赚的银子就比十亩地的收成还多,若不是姬家老娘一病几十年,一天得吃好几百钱的瑶,拖累的家里穷了,之哦啊是比村里有上百亩地的地主家里还富裕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