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丞相这番话并没有表露出自己的明确倾向来,可是也已经暗示出了一点他和海军一样支持第一种方案的意思了。
“是的,我等有把握可以在幕府咽喉之地击败其大军。”赵松仍旧昂首挺胸,以斩钉截铁的气势回答,“经过我等这段时间内精心收集的情报,幕府大军装备、训练、兵员素质、经验都远远逊于我朝大军,更何况这次我等是精挑细选的精锐官兵,定能一举击破其大军!”
“可是你们只有几千人,而他们可能有好几万,甚至上十万人。”丞相冷静地指出了其中的可忧虑之处,“你说我军优于对方,这话我信,但是幕府纠集的军队到时候将是我军十余倍,纵使我军精锐,可怕也有寡不敌众之忧吧……?”
“丞相所忧虑之处不无道理,不过,自古带兵打仗就要冒风险,无非是看多看少而已,而在我看来,执行这个作战计划,其中的风险并不特别高,胜率当在七成以上。自古以来,打仗从来不是靠人多者胜,以少胜多,以精兵扫乌合之众的战例比比皆是,我等有信心能够效法先贤,在日本也打出这样的大战来,流传后世,耀我中华之武威!”虽然丞相给的压力已经很大了,但是赵松还是毫不退缩的样子,“另外,诚如丞相所言,我等需要速战速决,那么直取其咽喉必定将是最为可靠的战法,如果我等先占领了京都,那千里之外的江户幕府若是动作迟缓,一直未能组成大军与我军决战,我军岂不是要在京都空耗时间?因此,以我等的筹划来看,晚战不如早战,小战不如大战,干脆一战定乾坤。”
“说得好!如此筹划,如此勇武,荥阳伯不愧有勇有谋。”就在这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石满强元帅终于发话了,“我也觉得荥阳伯说得对,我军既然有优势,而且需要速战速决,那就干脆尽快逼迫幕府跟我们打上一仗,在西部打,幕府自恃自己还有本钱,败了一两场恐怕还会心存侥幸,可能不会那么快跟我军俯首求和,而如果在横须贺登陆并且战而胜之,那就不一样了,他们只要一败,溃败后的大军就会让江户整城动摇!那时候,幕府的根基之地都已经岌岌可危了,他们恐怕就不会有多少胆量再跟我们拖延下去了,这样我们也可以尽快达到速战速决的目的。”
眼见在场的军阶最高的军人发话了,一时间议事大厅又静下来了不少,之前的窃窃私语大部分都平息了。因为身为元帅之尊,而且资历深厚,又是皇上的老兄弟之一,因此石满强元帅在军队内部威望很高,他一发话,不光是陆军的人士,就连海军的人一下子也没得话说了,九江侯刘涛本来还想为己方的考虑再说上几句,但是也住了口。
人人都注视着元帅和丞相,等待着他们两个争论出一个结果来。
然而,丞相这时候却没有争论的打算了,他抬起头来,看了看皇上。
因为他并不太管兵事,所以他也不想就兵事和这些打了多少年仗的老军头来争论,他虽然倾向于第一种方案,但是那只是出于他喜欢稳妥的天性而已,并不是因为他非得认定这个方案,反正这一切需要皇上来亲自定夺,那干脆就由他本人来选择吧。
见到丞相已经不打算再在这个问题上多说了,皇上于是微微一笑,然后朝丞相摆了摆手。
接着,他看向了赵松。
因为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所以他的态度也严厉了许多,再也不复之前的那种亲热,
“赵松,你要记住,你是朝廷的大将,不可以因为自己的意气而坏了朝廷的大事。我跟你说过很多次,打仗,靠个人的蛮勇是没有用的,要靠头脑,你还记得吗?”
“皇上的教诲,臣无时无刻不在心中默念,须臾也不敢忘。”赵松大声回答,“请皇上放心,臣倾向于第二种方案,是经过了和参议们多次推演和筹划的,这是最符合我朝实际情况的战法,而不是臣一时孟浪,想要一泄蛮气,请皇上放心!”
“这么说来,你真的把握很大了?”皇上仍旧盯着赵松,“你刚才说你的胜算能有七成,应该不是虚言吧?”
“臣蒙皇上圣恩,岂敢以虚言来诓骗皇上!”赵松连忙站了起来,然后深深地朝皇上躬下了身来,“七成胜算是我等估算了各种实际情况,考虑到了我军的劣势和敌军的长处,并且高估了苦难所得出来的结果,如果实际来看,胜算只会更高!正因为觉得成算如此之高,臣才如此坚决支持第二种方案,以便速战速决,早日为君分忧!请皇上再相信臣一次,臣蒙皇上多年教诲,并且多年带兵打仗,屡立战功,这么多年历练下来,早已经不是轻浮孟浪、大口炎炎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