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节(1 / 2)

只闻丞相告老……

“如此大事,我竟不知。”徐锦瑟皱起眉头。若说刚入恭王府人生地不熟,可鸿雁是恭王府出身,这般大事,竟未能立时禀报。难道自己这番嫁人,竟至闭目塞听的地步?

魏韵灵瞧她模样,忍不住笑道:“你这可真是当局者迷了。你刚新婚,谁个去敢这种事打扰你?天大的事儿,也得等三日过去不是?”

徐锦瑟脸上微微一热,显是想起二日来可称得上没羞没躁的日子。可不是么,晏庭曜镇日缠着她,哪个还敢来“打扰”。

不过当下,可有比害臊重要得多的事情。徐锦瑟停住脚步,拉了魏韵灵,正色道:“大嫂可知,闻丞相告老后,陛下属意谁来接他位置?”

“听说,是叫御史大夫宋大人先顶上,待过些时日再行定夺。”

这便是属意宋大人的意思了。

徐锦瑟略松了口气,不想魏韵灵接着道:“你大哥还说,陛下原先属意的,恐怕是山西巡抚裴永睿。不过那人资历不够,近日又被查出贪墨的事情,已经下了大狱,怕是翻不了身了。”

裴永睿……下了大狱?

徐锦瑟蓦地瞪大眼睛,这与前世,可是截然不同了!

第201章 回门(下)

直到与魏韵灵分开,徐锦瑟心中还有些难以置信。

关于裴淑娴,若不是前世经历,她实不知裴淑娴与仲平见面有何不妥,故只约略提过一句“山西巡抚裴永睿之女与仲平或有联系”。原以为一直没有裴氏相关消息传来,是因裴氏并未掺和其中,不曾想,今日竟得了裴永睿被查出贪墨的消息。

前世……可并未有此一朝啊。那裴永睿得了皇上提拔,官至丞相,虽不如后来的安乐侯权倾朝野,但在当时,道一句权相也不为过了。

直至晏庭曜突然发难、弑杀裴氏时,裴永睿都稳稳坐在丞相之位上。便是裴氏被杀,这位权相带头声讨晏庭曜,都未影响他的地位。还是许久之后,才爆出贪墨之事,将这位权相拉下了马。

这一世,裴永睿居然连丞相之位都没沾着,便下了大牢……

这事,与晏庭曜可有关系?

若是有关,依他的性子……

徐锦瑟蓦地一惊,若说从前,她对晏庭曜的看法都来自前世听说的只言片语,重生以来她实实在在接触了这个人、认识了这个人,也……懂了这个人——晏庭曜,并非睚眦必报之人呐。

那么前世,能令他做出杀害继母、软禁生父之事……难道,恭王给安代公主下毒这事,裴氏也掺和了进来?

那仲平乃是云姨娘之弟,云姨娘与杜霆之所下之毒若是来自于他,那么与他接触过的裴氏得了那毒,再交与恭王的可能性也是极大。且若非早有瓜葛,年过十八的裴氏怎会至今未嫁,又在恭王妃安代公主病逝一年后,立即嫁与了恭王为妻?

这、这——

若她的猜测是真,继母与生父勾连、害死了生母,晏庭曜前世面对的,该是怎样可怕地处境……

徐锦瑟越想越是心惊,甚至在推开房门时都有些浑浑噩噩。

可当房门打开、她看到房中那人,看到在自己闺房中端坐的晏庭曜时,那些纷繁芜杂、动魄惊心,竟全部褪去,余下的是岁月静好、是现世安康,是疲惫已久的灵魂终于找到栖息之处的欢呼。

于是她再也忍不住地奔过去,投入他的怀抱——不重要了,那些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的将来,他们会手牵手走下去。

如此想着,徐锦瑟将晏庭曜抱得更紧。

乍然软玉在怀,晏庭曜先是讶然,接着便顺势将她抱进怀中。

二人相拥片刻,晏庭曜忍不住轻咳一声,“夫人。”

他声音中有种异样的沙哑,“今日夫人回门,为夫却觉得有些等不及这回门宴了。”

徐锦瑟莫名所以地抬头,正对上他深邃的眼瞳,又听他道:“往日曾听人说,最难消受美人恩,不曾想,今日居然能切身体会一次……”

徐锦瑟看着他,突地听懂了他话中所指,倏地站起身来,羞道:“你、你……”

晏庭曜摸摸鼻子,也是有些尴尬。且方才美人在怀,颇觉难熬,此时她离了开,又觉怀中温软骤失,颇为失落。

为了不叫自己再乱想,晏庭曜道:“夫人刚刚进来之时,在想些什么?怎的突然?”

徐锦瑟蓦地想起先前之事,倒没了求证之心,安代公主之事,乃是晏庭曜心中之痛,自己又何必在此时拿来询问?没得坏了难得的好心情。

倒是他这么一问,叫她想起另一件事。

“刚刚听二弟提起了宝儿,夫君可知,宝儿那孩子……现下如何了?”

这话问得,已是有些逾矩。宝儿事涉前朝余孽,非轻易可言。只现下二人在房中,晏庭曜权只当说些私房话,倒也不忌讳这些个事情。

便道:“宝儿已被送入宫中,有宫人严密照管。现下有认为他是前朝皇族欲孽、当斩草除根,也有劝陛下借此机会给他个封号,施恩于前朝,安抚民心的。两派意见相持不下,宝儿的性命暂时当是无忧。”

这也是因着宝儿年纪尚幼才会如此,若宝儿同几位皇子一般年纪,此时便是另一番境况了。

“夫人可是忧心宝儿?”

“倒不是忧心……”徐锦瑟咬了咬嘴唇才道,“毕竟也在家中住过,那孩子与前朝那些事情,该是无甚牵扯的。只是他的身份……若能保得性命,也是福气了。”

说着,又朝晏庭曜笑了笑,“夫君便权当听我几句胡言吧,我知此事沾不得,只总归是认识的,总想他好的。”

“夫人莫忧,太子殿下一贯认为堵不如疏,对前朝皇族,当行优抚之策。待太子……宝儿当可得封,性命定是无忧的。”

无论宝儿现下处境如何,他既如此说了,便是决定全力促成此事。

徐锦瑟自懂得他的意思。这一句话背后要付出的,不单是精力与心血,他却说得这般轻描淡写。自猎场那日之后,当日他所承诺,护她、敬她……便已是尽了全力做到。

这一年来的风风雨雨,几乎没有沾染徐家半点,全赖他羽翼庇护。

至于爱、爱她,徐锦瑟悄悄红了双颊,忍不住垂下眼帘,她想,她已经是……感受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