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完,已让韩征上前一步,一把搂了腰,咬在了她的上唇上。
随即更是整个含住她的嘴唇,满天满地的吻起她来,直吻得她快要喘不上气来了,才终于松开了她。
施清如立时大口大口的喘起气来,脑子简直一片空白,她方才还以为,督主要把她的嘴唇和舌头都吞下去呢……待稍稍平息了些后,才发现自己仍被韩征满怀抱着,忙要挣开。
韩征却抬手握住她的下巴,又轻啄了她红艳艳,湿润润的嘴唇一下,这才终于松开她,坐到桌前,斟了一杯茶,自顾吃起来,又是素常那一副清隽高冷,只差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了。
不知道的人见了,绝不会相信他上一刻还是恶狼一头,凶狠的想要将小绵羊拆吃入腹。
施清如就做不到他这般淡定了,脸早已红得能滴出血来,整个身体也快要烧起来,完全已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才好了。
还是韩征声音微哑的招呼她:“愣着做什么,过来坐啊。”
她才回过了神来,忙小小的“哦”了一声,小步走到韩征对面坐了,接过他递上的茶,双手捧着也吃了起来。
那副娇美乖巧,羞涩懵懂的小模样儿,看得韩征心直痒痒之余,又想亲她了,忙又喝了两口茶,方觉得喉咙焦渴得没那么厉害了。
这才低笑道:“方才为什么那么说?我几时又把你忘了,这不是稍微一得了空,便立时来见你了?”
施清如仍不好意思看他,只小小声道:“我就是等督主等得实在太着急了,好容易终于见到了,有感而发之下随口那么一说而已……这不是听人说过那什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你自己算算,都多少个秋了……”
话一出口,又意识到自己不该这么说,忙改口道:“我没有怪督主的意思啊,我知道你忙……对了,南梁大军如今怎么样了,两国不会真的开战吧?要我说,能不打还是最好别打的好,不然到头来,受苦的还是两国的百姓们。”
韩征笑起来,眼尾一挑,嘴唇一翘间,整个屋子都变得明亮起来了一般,“你这是在转移话题?这事儿咱们待会儿再说也是一样,眼下最要紧的,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有同样的感觉?我以为我方才的热情,已经足够你感觉到了呢。”
她愿意对他撒娇了,他心里不知道多高兴,连日来百忙着也没少上分毫的患得患失总算散去了不少。
除了患得患失,还有失而复得的后怕,总是会忍不住担心,他会不会什么时候又再失去了她,在甜蜜与忧心的两厢夹击之下,他对她岂止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根本就是一时不见,已如隔三秋了好吗?
可他也是真的忙,忙得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也惟有将来他大业得成后,再加倍的补偿她,陪伴她了!
施清如听韩征也有同样的感觉,说到最后,却还不忘调戏她,红着脸瞪了他一眼,才娇嗔道:“我当然感觉到了,还以为督主要吃人呢,这是又没用晚膳是不是?人看起来也清减了不少,那我先给你做点儿吃的去,等你吃过了,我们再慢慢说话儿也不迟。”
说完就要起身出去。
虽然没有旁人,只有他们两个人在,她还是会忍不住害羞,忍不住不好意思,想来……次数多了后,当能好些?
也是不公平,她这般不自然,对面的人却没事儿人一样,跟方才的事吃饭睡觉一般稀松平常,脸皮也真是有够厚的……
她腹诽着,韩征已按住了她的手,“我用了晚膳才出宫的,菜色都还算爽口,所以吃了不少,你就别忙活了,我们好好说说话儿是正经。这几日身体怎么样,好多了没有?”
施清如见他不像在骗自己的样子,这才坐了回去,道:“早就没事儿了,正打算明日,最迟后日,便进宫复值了呢。督主呢,这几日都还好吧?我听说你和众位大人吃住都在乾元殿,劳心又劳力,肯定累坏了吧?”
第一百五三章 温柔乡
韩征见她满脸的关心,心下很是受用,道:“劳力还罢了,主要是劳心,虽说与南梁这一战注定迟早要打的,但国库空虚,这几年来又天灾不断,百姓们的日子本就不好过,再额外征收赋税,百姓们日子越发要过不下去了,届时少不得要生民乱,就真是外患未平,内忧又至,越发雪上加霜了。所以就像你方才说的那样,这一战能不打,最好还是别打的好,众位阁老与我也是一样的心思。”
说着揉了揉眉心,“可我们不想打是一回事,也断没有等着南梁打上门了再手忙脚乱,最后只能挨打的份儿,所以大家商量的结果,是争取不打的同时,也要厉兵秣马,随时备战,决不能让南梁贼子讨到了任何的便宜去。就这几日,颍川侯便要带兵去凉州镇守了,他在先帝时期,便已是当朝第一名将了,如今越发老而弥坚,膝下众多子侄儿孙也是虎父无犬子,有他镇守凉州,随时防御南梁贼子,皇上与众位臣工还是比较放心的。”
“就是粮草军饷愁人,户部褚阁老愁得头发大把大把的掉,说再这样下去,他就真要成秃子了。呵,他都快六十的人了,真成了秃子又有什么打紧,我可才二十出头的人,要是也愁成了秃子,那就真是……太可怕了,我还是别自己吓自己了。”
施清如见他先是揉眉心,说到最后,修长的手指已移到太阳穴上了,又像是被自己万一真成了秃子那副可怕的画面给吓住了似的,直是摇头,忍不住抿嘴偷笑起来。
笑着一半,想到他自来有头痛的老毛病,一旦用了脑劳了心,忧思过重,便会头痛……犹豫片刻,还是起身到他身后,伸手轻轻给他揉起两边的太阳穴来,反正、反正更亲密的事都已做过了,帮着揉个太阳穴,简直就是小儿科了。
揉了片刻,她轻声问道:“督主,力道合适吗?”
韩征闭着眼“嗯”了一声,“很合适。”
心里偷偷得意,他只是揉了揉眉心和太阳穴,清如立时心痛他得什么似的,看来她比他想象的,还要更喜欢他啊!
但也只是任施清如揉了片刻,韩征便睁开了眼睛,“清如,我好多了,你不用再揉了,仔细手酸。”
一面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想拉她坐到自己腿上。
他以往不能容忍任何人碰自己,既是怕自己的秘密会不慎曝光,也是真的不能忍受来自任何旁人的碰触,可如今他却一见了清如,便想碰她抱她贴着她,倒不想她连他的这个怪毛病都能治,果然是他的良药,只专属他一个人的良药!
可惜却让施清如灵活的一躲,便挣脱他的手,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随即给韩征的茶杯添满了茶,“督主,喝点茶润润嗓子,咱们继续说吧。”
真让他拉着再这样那样一番,她脑子又得成一锅浆糊,嘴巴也要变得不是自己的,说话全然不受自己控制,说的尽是些没用的废话,到头来正事反倒一个字没说了。
韩征见她只顾说话,并不看自己,耳朵也直发红,知道她又害羞了,心下就像有根羽毛一直在挠一般,很想再逗她几句,可惜又知道时间紧急,不能再蹉跎了。
只得正色道:“那你想说什么,说你封县主的事吗?我不是让小杜子带了话儿给你,无妨的,你就安心受着便是,凡事自有我呢。”
施清如忙道:“不止是这事儿。你不知道,那日太后刚开始说要封我做县主时,我一直都坚辞不受的,我、我心里实在咽不下那口气,若太后封了我的同时,也罚了福宁长公主,也就罢了,至少有惩罚有补偿,我心里那口气还能顺畅些。可她根本连说都没说福宁长公主一句,甚至话都没有说明,只是说要赏我,妄图借着赏我,就把事情混过去,我心里实在生气,就想着我宁死也不领你的赏谢你的恩,看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见韩征一直很认真的听她说,顿了顿,又道:“可后来,她就不提这事儿了,转而与段嬷嬷说起督主有多辛苦,有多劳苦功高来,还说什么羊毛不能可着一只羊薅,省得真累坏了督主,得找人为督主分忧解劳才是……”
就把当日太后与段嬷嬷说的要复设西厂的原话,一五一十学了一遍给韩征听。
末了道:“我自己便罢了,太后无论要如何对付我,我受着便是,可我不能连累了督主,让督主多年的苦心经营毁于一旦,也让将来的路越发难走,甚至……所以,我终究还是领了赏谢了恩。督主,太后与福宁长公主又不一样,她到底是皇上的亲娘,别人的话皇上可能听不进去,太后的话却多少总能听进去几分,皇上也防谁都可能,就是防自己的亲娘不可能,你可千万要早做打算,断不能真如了太后的意才是!”
韩征微眯着双眼听她说完,却是笑了起来,只是笑意却未抵达眼底,“皇上防谁都不可能防自己的亲娘?那可未必,只要皇上无子一日,未过继立太子一日,他便会防着任何有可能上位做太子,甚至任何心里有可能谋划着上位做太子的人一日!”
太后的心思他岂能猜不到几分?
他们母子好容易才得来的江山,怎么能便宜了别的女人的儿孙?最终只能她的血脉上位!
而不管家孙外孙,不一样都是她的血脉吗?
所以福宁长公主一直以来才能那般肆无忌惮,有恃无恐,哪个儿子能不听亲娘话的,不听就是不孝,皇帝也不能例外!
可萧琅是太后的血脉,却不是隆庆帝的血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