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点头称是,道:“走,咱们这就回县衙!”他说着便转身折向县衙,走出两步,未见刘捕快跟上,扭头一看,刘捕快还站在原地,呆呆地向远处看着,他又转了回来,飞起一脚踢在那刘捕快的屁股上,笑骂道:“看到谁家的俊俏小媳妇了,把你的魂儿都勾没了?”
刘捕快指着前方,结结巴巴地道:“你……你看!你看!你快看!”
另一个捕快顺着他的手势看去,登时双眼一亮,道:“哎哟,还真是个俊俏小妞儿!哎哟,瞧那小脸蛋儿,瞧那小蛮腰儿,动一动就勾人魂啊!哎哟~~~哎哟~~~哎哟艹!”
头两声“哎哟”他是带着赞赏的舒缓语调,第三句却成了痛呼的骂人话,他摸着后脑勺,恼怒地看向刘捕快,道:“打我干嘛,那是你媳妇还是你妹子,说不得吗?”
刘捕快气不打一处来,对他骂道:“瞪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我是让你看女人吗?你快看车里坐的那个人。”
方才那捕快只顾看那蹦蹦跳跳地走在车旁,左顾右盼巧笑倩兮的的小美女了,听刘捕快这么一说,这才定睛向车上看去,那车上竹帘儿卷着,里边懒洋洋地坐了一个人,斜倚着车厢,正随意地浏览着窗外景色。
那捕快只看了一眼,整个人就定在那里,眼看着那车子从街头驶过,突然怪叫一声跳了起来:“叶典史!叶典史回来了!”
刘捕快一拉他的衣袖,变声变色地道:“快!快走,快去禀报县丞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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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衙门口,人山人海。几个披麻带孝的人打着一张横幅,恰好把县衙大门挡住,横幅上面用红色的颜料在正反两面写着几个触目惊心的大字:“人命贱如草!谁来主公道?”
有人抛洒着纸钱,纷纷扬扬好似下雪,几个妇人孩子披麻带孝跪在阶上号啕大哭,还有几个男子系着孝带,大声控诉着什么。
叶小天的车马到了衙前大街就再也难以前进了,叶小天弯腰从车里出来,手搭凉蓬向前观望,奇道:“本官人衔草,马衔环,悄无声息而来,不该惊动百姓们才是啊,怎么有这么多人夹道相迎?”
展凝儿骑在马上,乜了他一眼,揶揄地道:“叶大人,你还没睡醒吧?这些人都背向着你,是欢迎你归来的么?”
叶小天自然知道这些人不可能知道自己归来的消息,只是开个玩笑罢了,他哈哈一笑,扶着车辕轻轻跳到地上,举步向前走去,口中道:“让一让,劳驾,请让一让。”
那些看热闹的百姓挤在后边本来就看不到什么,哪里耐烦再让位子给别人,是以抗拒的很。但是叶小天是葫县风云人士,认识他的人不在少数,有人一回头,惊见叶小天出现,不由骇然叫出声来,于是那不认识叶小天的,也知道这位就是那位赫赫有名的叶典史了,登时为他让出一条路来。
衙门口儿,那些披麻带孝的人骂着说着,闹腾的正欢,挡在衙门口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衙役们突然骚动起来,紧接着他们就扶着水火棍齐刷刷地单膝跪下,激动欢喜地叫道:“叶大人!见过典史大人!”
那些正在叫骂的系孝带大汉心中一凛,急忙扭过头来,就见一个清秀少年,肤色微显苍白,正自人群不知不觉闪开的一条道路中走上前来,往那儿静静地一站。
他的个头不是很高,身材虽不单薄却也不显粗壮,可是就往那儿一站,人头攒动中,你首先看到的那个一定是他,昂昂然若野鹤之于鸡群。
“叶典史!叶典史!真的是叶典史,叶典史回来了!”
仿佛一石入水,激起的涟漪迅速荡漾开来,四下围观的百姓不管认识或不认识,却人人都听说过这位驴典史的大名和事迹,一听是他,先是一阵骚动,继而便渐渐安静下来,上千人的现场登时静寂一片。
叶小天抬头看了看那条横幅,又扭头看了看那些披麻带孝、长跪衙前的妇孺,缓缓走上石阶,漫声道:“大家都知道,本官最喜欢热闹,没有热闹时,就找点热闹。难得今天这么热闹,本官很开心呐。”
现场一片肃静,根本没人敢搭他的话碴儿,叶小天目光一扫,见一个衙役颊上赫然有五道紫红色的指痕,好象刚刚被人用力掌掴过,叶小天便向他一指,道:“你,过来!”
叶小天对这人有些面熟,却记不清他的名字,那人自然是认得叶小天的,赶紧走上前来,向叶小天欣然一礼,激动地道:“典史大人,您回来了,您……无恙吧?”
叶小天笑道:“我能有什么恙?本官好的很!你来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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