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以为她又要胡来,本能的往后退了两步,抓住她一条手臂沉声问:“你半夜不睡跑来我房间做什么?”
傅嘉乐也不答,只抓着他的手覆上自己额头,手心传递的热度让宁远脸色一变:“发烧了?”
他话刚落,她的身子又软绵绵倒了过来,这次他没推开她,眉头却蹙紧:“怎么体质这么差?动不动就发烧?”
傅嘉乐其实只是低烧,但她做出一副很虚弱的样子,又用病恹恹的口吻说:“我以前每次回国都要烧好几次,医生说是水土不服。”
宁远叹口气,轻拍她的脸:“那你去换衣服,我送你去医院。”
“不去,我讨厌那里。”
“那你想烧成炭?”
“你给我弄点退烧药吃就行了,我头好晕,先去躺着。”说着她绕过他走向他的床。
宁远当她是烧糊涂了,揉着额角说:“这是我房间,你回你自己去睡。”
背对他的傅嘉乐偷笑一下,没听见似的走到他床边往上头一躺就不动了。
宁远望着这一幕,顿时觉得头都大。
等他从楼下找来退烧药端着一杯温开水返回房间时,她已经把整个身子藏进被子里蜷成了一团,眼睛紧闭着仿佛是睡着了。
他走过去唤她起来吃药,她眼皮动了动,过了会才睁开,语气虚弱的口吻:“你扶我,我起不来。”
看她病恹恹的,他也没多想,把手头的东西放下,坐在床边托住她两条手臂让她坐起来,然后把药和水递过去。
傅嘉乐厌恶的瞥了眼他掌心里躺着的退烧胶囊,皱着眉吞毒药一样一口气把药吞了又赶紧大口喝水,不料喝得太急呛着了,把一张脸憋得通红,眼泪都咳出来。
宁远轻抚她的背替她顺气,她顺势偎进他怀里,脸贴着他的胸口抱着他可怜兮兮的哼哼着,仿佛是一只受伤的猫咪。
宁远瞥到她眼睫上缀着的泪珠,也不好推开她,但又不能就这样任她抱着,就说:“你吃了退烧药要好好睡一觉发汗,我抱你回你房间。”
傅嘉乐本来就是打着发烧的旗号故意跑来他房间缠着他的,又怎么会这么轻易回去。她不动声色的咬了一口下唇,又逼出一些眼泪来,这才泪眼汪汪地仰起头来望着他说:“你不是说要好好照顾我吗?现在我生病了你要赶我走让我一个人自生自灭?”
宁远瞥她一眼:“你在国外那么多年,没想到中文这么好。”连自生自灭都搬出来了。
顿了顿,他问她:“你想怎么样?”
傅嘉乐听他一副妥协的口吻,心头暗喜,却不敢表露出来,只说:“我以前生病都是妈咪或者外婆陪我睡。”
“我不是你妈咪也不是你外婆。”
“可你是甜甜的哥哥,那也就是我的哥哥,哥哥照顾生病的妹妹难道不应该吗?”
“不是照顾不照顾的问题,你现在是让我。”虽然她在他眼中只是个半大孩子,但终归是男女有别。
“……我只是借你的怀抱用一用,你不肯就算了。”她一副失望的表情扶着额从他身上退开,
想着小时候她只要一扁嘴他就会心软答应她,可他现在变得这么冷漠,连她生病了求他他都没反应。
可就在她要爬下床时,宁远却按住她的肩,随后把她带到怀里来拥着她躺下,还细心的替她盖好被子。
“睡吧,不准动来动去,否则我二话不说把你扔出去。”
傅嘉乐呆了一呆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成功地赖到他了。她克制住心头的狂喜,心想他其实也没有那么冷漠,只是没以前那么容易心。
她想抬头去看他此时是什么表情,刚有动作,眼睛就被他骤然伸来的大手蒙住了,视野忽然变得一片漆黑。
她撅了撅嘴,悻悻地趴在他胸口想着接下来要怎么做才能让彼此的关系更进一步,可不知道是药效发作了,还是他身上的气息有催眠的作用,她竟然不到两分钟就睡着了。
宁远听到她匀称的呼吸声,苦笑了下,了无睡意的望着头顶的天花板,良久后才困意袭来。
第一百九十七章我们扯平
早上傅嘉乐被的一股胀痛憋醒时压根不记得自己是在宁远房里,下了床连鞋子都没穿就赤着脚火急火燎地冲向浴室。
门是关着的,她也不管不顾,推开门冲进去就去找马桶,结果被眼前的一幕华丽丽的慑住了,瞬间呆若木鸡。只见宁远全身的站在花洒下,流水自他头顶一路蜿蜒滑落,仿佛一双无形的手,抚过他轮廓立体的五官、光洁的胸膛、腹肌紧实漂亮的……
她震动地瞠大眼瞪着他那片乌黑地丛林,伫立其中的那根形状漂亮的器官暴露在空气中挺得笔直,在她看去时仿佛还和她招呼般动了动,让她莫名觉得口干舌燥,体内那种犹如被蚊虫叮咬过全身的感觉顷刻间又苏醒了,奇痒异常。
宁远没料到她这么冒失冲进来,想遮掩已经来不及,手头也没有浴巾,只能转过身去,带上之前忘记拉上的玻璃门,阻隔她露骨的视线。
傅嘉乐这才意识到是怎么回事,不禁连尿意也被吓跑了,于是灰溜溜跑出来,脸红耳赤的钻进被窝里掩耳盗铃般捂住自己的耳朵拒绝听浴室传出的流水声。
片刻后宁远洗完澡出来,傅嘉乐听到脚步声也不敢从被子里钻出来看他,兀自藏在被子里当鸵鸟。宁远瞥了她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的走去更衣室,出来时已经西装革履。
他边戴腕表边走去床头的矮柜拿手机,傅嘉乐在被子里憋得快窒息了,终于忍不住掀开被子,对上宁远的探来的视线,她红着脸心急之下蹦出一句:“你昨晚看过我一次,我刚才看过你一次,刚好我们扯平。”
宁远立即无语——这种事情也能扯平?
他还是没什么表情,微弯身拿起手机放入口袋。傅嘉乐知道他很生气,于是解释:“我不是故意闯进去,是很想上厕所,但又忘记这是你的房间。”
宁远还是不理她,冷着脸离开了。
傅嘉乐懊恼的大喊了一声一头栽下去,过了好一会才突然想起什么,爬起来匆匆回到自己房里,从床底下扒出上次那副未完成的画,然后翻出画笔开始填补画中男人那片空白。
快十点了她才下楼来,当看到早餐不是平时的豆浆油条烤吐司,而是清淡的小米粥和厨房特制的开胃酱菜时,她楞了一下。尤其在厨房告诉她这是宁远特别吩咐时,她简直要惊讶了,
因为没想到他在生她气的情况下还记得她发烧不能吃油腻东西的事,不知道这是否代表了他心里其实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