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只恶犬-毒(1 / 2)

今天又下雨了。

白兰公国地处肥沃湿润的黄金平原,夏秋十分多雨。

阿萝撑开了棕色厚重的油布伞,这种伞其实跟现代社会里的折迭伞长相差不多,可是要重一些。她双手举着伞还有点吃力,更何况另一只手还提了一个看起来就很沉重的深色布袋。

当然会走的超级艰难。

好在遇到了同学,这位主修课选了骑士的强壮男孩看到她因为蓄力而狰狞的面孔,愣了一下十分绅士地接过了她手中的袋子,让她得以喘息。

“太谢谢你了。”阿萝有点不好意思,穿越前是个读书宅,穿越后还是读书宅,活了两次她的体质都没有一点长进。

骑士同学温和地表示不用谢,他好奇地提起袋子看了看,嗅到了里面传来的腥气:“这是什么?生肉?”

阿萝点了点头,将自己被斜飞雨丝打湿的黑发拢了拢,“对,拿回去给魔兽吃。”

同学更好奇了:“是为结业考核做准备吗?可是我记得你们法师班今年的项目……是要杀死魔兽吧?”

谈话间走到了学校门口,庄园的马车已经在那里等她了。阿萝笑眯眯地接过同学手中的东西:“有备无患嘛……太谢谢你了,就送我到这里吧。”

结业考核,现在已经不是最让她头痛的东西了。当然还是稍微有点头痛的,阿尔芒送给她的礼物变成了一只高阶魔族,这只魔族还威胁她要告诉别人她跟教廷勾结,半是胁迫半是商量逼她就范。

最后敲定好的结果就是,阿萝让他在自家仓库养伤,他伤好之后就麻溜走人不乱搞,还要给阿萝留下一根做结业考核的手爪。

这种凶残的条件当然是魔族自己提出来的,让人家断指这种东西对生在红旗下长在阳光里的小姑娘来说还是有点血腥。

如果是对方自己提出的——阿萝还是很乐意接受的。

不过,即使乐意接受,也觉得事出反常必为妖。

那个粗鲁的狗屁魔族会这么好心?骗鬼去吧。让他安安稳稳养好伤说不定他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像他最开始威胁过的那样,“杀你全家”。

阿萝提着手里的肉排回到了家,将略显沉重的袋子交给一旁侍立的女仆:“拜托厨房把这些肉烤一下,不那么生就可以。”

她从兜里翻出一个黑色的小瓶子,这种瓶子是龙晶做的,里面一般都会放一些易挥发的物质,因为龙晶很昂贵,所以里面的东西往往会有远超过龙晶的价值。

不过这些女仆并不知道,阿萝也不打算告诉她让她担惊受怕,只是顺嘴吩咐她:“这个瓶子里的是药剂,烤肉的时候把这一瓶子的里的东西均匀地撒在肉上。”

女仆点了点头,好奇地研究着手中的小瓶子离开了。

阿萝看着她的背影,从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口气。

可恶的魔族,想在她家悠闲养伤然后逃跑,做梦吧。

特意去买来的有特殊香味的魔兽肉排,有点类似现代的羊肉,独特的风味比较强烈,可以很好的掩盖住一些东西。

还有跑了一趟自由市场得到的好东西。听说是魔族战争时期的遗留物,用那不起眼的黑色小瓶子随便滴一滴,已经让战时好几个魔族大将无声地衰弱死亡了。

噩梦之眼米亚、火山熔岩贾斯托里夫、屠杀飓风平达西……这些在历史书上和街头传闻里赫赫有名的魔族们据说就是死于这种毒。它无色,微腥,不知来源,不过据卖给她东西的老板说,这种毒素好像是从教廷里研发出来的,也只有他们才会这么穷追不舍追杀魔族。

这个老板年纪不小了,半辈子都在自由市场里度过,算是阿萝和同学们的老朋友,估计以后他和他的祖祖辈辈们都会在这片阴暗的小巷子里生活,所以他的话还是很有可信度的。

说是自由市场,其实就是违禁品的地下市场,每一个法师学徒都做梦在这里淘到好东西。白兰公国是曾经的中部战区主战场,教廷的军队和魔族战区总督曾在这里决战过一场,留下了一片断垣残骸,就在学校后山林区里。

这场持续了几年的战争也在这片土地上留下了许多带着魔族气息的道具、药物,这些东西是教廷还有帝国法律中的违禁品,不过在崇尚自由魔法的公国内,却都是人人好奇的大宝贝。

自由市场所在的那条巷子有点像阿萝以前玩rpg游戏时出现的那种阴森森的地下市场,背光、阴暗,下雨的时候还会有点潮湿,往来的人都默契地用厚重的兜帽遮挡面孔,整个挑选和交易过程都很安静快速。

毕竟魔族遗物交易是违法的嘛,即使在公国天高皇帝远,能远离争端和危险也是最好的。

她今天特意翘课跑了一趟,收获算是令人满意。

阿萝整了整衣裙,将斗篷脱好收起来,再换上轻便的软鞋去和勒托夫人打了招呼说了会话,女仆们也把烤肉送来了,还带了一壶清水。

她端着有些沉重的托盘独自走进了仓库。

仓库角落里留了一只蜡烛,倒不是为了给那个魔族照明,是阿萝担心他在黑暗里搞什么小动作,趁她一开门眼睛还看不见的时候搞突然袭击,所以才远远放了一个烛台。

当时那个该死的魔族似乎了解了她在想什么,依然挂着那种明明兽脸上看不出表情但就是能表达出出不屑的讨人厌神色,嘲笑她:“废物”。

想起来就火大。

阿萝端着托盘走过去放在地上,一把掀起笼子上的深红色盖布。

黑色的大狮子倦倦地侧躺在地上,肚子上的伤口胡乱擦了擦,棉布丢在一边。昨天拿来的东西阿萝丢给他就走了,她才没大胆到靠近一个高阶魔兽亲手给他上药,找死吗?

“喂,吃饭了。”阿萝见他躺着没有反应,用脚尖轻轻踢了踢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