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只恶犬-初来(1 / 2)

阿萝被软禁了。

倒不是关在房间里,她还是很自由,可以到处走动,甚至比以前她偷摸来学法术时走动的范围更大了,只是她不能离开神殿一步。

以前不对她开放的地下区域她也可以进去。阿萝信手折了一枝玫瑰,在路边女仆们毫无波澜的眼神里推开了花丛后掩映的门。

这是一扇华贵沉重的雪白大门,似乎很少有人来这里,扶手上有细细一层灰尘。

曾经阿萝也来过这里。

当时她被勒托夫人救回家里,大概过了一个月,终于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就被她带着来了这里,听说是国王的命令,要都城人民去参加神殿的落成仪式。

那位下命令的中年国王也来了,但肉眼可见的不高兴,面色阴沉地将一顶象征着帝国赐予的神权的权杖递给他面前盛装高帽的男人。

阿萝没看清他们的面孔,也并不太在乎国王和主教的龃龉。

作为一个曾经闭门不出刻苦读书的高叁学生,这里精美的欧式建筑是她从未见过的,她来来回回地看着富丽堂皇的建筑装饰,感觉眼睛都不够用了。

然后她顺着花坛,来到了这扇雪白的大门。

在那里,她目睹了一场刺杀。

那个白袍高帽的盛装主教从门内推门出来,四周潜伏的人们飞身而出,攻了上去。阿萝大气都不敢喘,捂着嘴就扑进了茂密的玫瑰花丛里,还好她现在是个小朋友的身体,被花盖的严严实实。

她原本只以为自己来到了中古欧洲,毕竟她并没有直接接触过法术,那天阿尔芒救她,也不过是丢给她一件薄毯,那张毯子上施加了一个小法术,但她并不知道。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颠覆了她的世界观。

那个人的手心怎么会着火??还有人打雷?

那个白袍子身上为什么那么闪?他要被烧了要被烧了……啊!他给自己整个了金光闪闪的半透明盾牌,挡住了那一大团火。

“……”坚定的唯物论者,马*思主义高中生阿萝张大了嘴。

战斗结束得很快,那个白袍子的人衣服被撕裂了,帽子也滚在地上,露出了里面一张年轻得过分的面孔,是介于男人和少年之间的,青涩的年纪,只是他个子高大又挺拔,才会让人觉得他是一个权威的男人。

而且很眼熟……

阿萝想起来了,这不是那天在雪地上救了自己一命那个人吗?

他和阿萝想象的法师不太一样,那件雪白繁复衣袍被撕开的时候露出了里面单薄的衬衣,被青年流畅的肌肉线条撑满。他也不浪费这具有力的身体,一拳就放倒了最后一个站着念咒语的家伙。

地上的人发出狠毒的诅咒:“教廷的人都去死吧!什么狗屁女神,都是你们这群牲畜编出来的鬼把戏,从白兰公国滚出去……啊啊啊啊啊!!”

他忽然凄惨地大叫,把阿萝吓得一颤,原来是那个青年用力踩断了他的手腕。

打完群架衣服破破烂烂的青年皱着眉嫌恶地拍了拍手站起身来,喊来了一队守卫,那些人缄默无声地将地上受伤的人拖下去了,留下地面上斑斑点点的血迹。

接着他转身,看向了刚刚微微颤动的花丛,那里躲了一只小黑耗子。

阿萝被他提着脖子抓了出来,有些害怕,她通过电影得到的浅薄认知告诉她信神的一般都是好人,这人也确实救过她……但他刚刚踩人手腕那一脚又着实不像什么好人。

她就被丢在那扇雪白的大门前,门上溅了一行淋漓的鲜血,她缩了缩身体,不想碰到那里。

那个金发青年满脸不耐地上下扫视她,似乎是在判断她的身份。阿萝后脖子凉凉的,主动出击了。

她绽开了一个真正的孩子会有的可爱的笑脸:“大哥哥!谢谢你之前救了我!”

“……”金发青年短暂地愣了一秒,眼神更锐利了,他显然没想起来自己什么时候救过面前这个穿着天蓝色娃娃衫的小姑娘:“救你?”他会这么好心?

阿萝绘声绘色地给他讲了一遍雪地里的故事,把他夸得天上地下绝无仅有。青年就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用自己的袍子擦着染上血迹的手指。

他想起来了,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当时雪地里那个快要冻死的小老鼠眼里的灼热让他莫名觉得有点搞笑,她流落在雪地里求生,他自己不也是在艰难地求生吗?两个不知道还能活多久的人在同一条道路上相遇了,以往的他对这种小东西根本不会多看一眼,可那天他却给了她一张有恒温法术的薄毯。

他也说不上为什么,这种难言的情绪让他感到烦躁,于是他随便挥了挥手,掌心中发散出圣光,准备将她的记忆洗去。主要是他初来乍到,这里的环境也很复杂,如果贸然出手杀人,可能会有后续问题。

还不知道自己捡回一条命的阿萝看着他手掌里的光,眼神亮亮的:“这是魔法吗?”

好像不对……高压学习下的高中生沉枝萝只打过很少几部游戏,正常设定下这种白袍子的神父啥的,好像都是奶妈?牧师之类的吧?

看对方眼神不善,阿萝谨慎地闭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