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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豆娥今日穿着滴绿的衣裙,与头顶上柔绿的树叶宛然为一色,坐成一团,肉感宛然,好在小脸够粉嫩,才没被当做是一颗青门绿玉房。

她站起身,系紧腰襻,甩手臂活络坐僵的骨头,装模作样说一句该回家了,搬起那张借来的凳子,踩上余阴到酒肆里归还,嘴上不停道谢:“您人真好,今年的财运一定滚滚哦。”

酒肆的老板掀髯而笑:“好乖的小娘子,不必多谢哈哈哈。”

“我想买些脆生生的花生、核桃在路上搭嘴,再来一份香喷喷的烧鸡,买给我兄兄吃。”姜豆娥拣了一张干净无杂物的桌子坐下等待,与那些男子的位置是相对的,中间只隔了一条小道,距离之近,对方鼻腔里的呼吸声入耳逼清。

一共有四个男子,一个料料窕窕如竹竿,满脸是饿文;一个局局促促如大朗,横肉显面;一个肥头大耳似地里的冬瓜,低头见重颐;一个骨瘦如柴不类人,手内影影绰绰有握刀纹。

都是安眉带眼的人,长得可没有一点相似的。

竟然生握刀纹啊,姜豆娥多看了几眼那位骨瘦如柴的男子,想象自己的脑袋被削菜瓜一样削下来,心里有些胆怯。

不知是他们桌上的余腥残秽有酸臭味,还是身上的衣服有酸臭味,常有几只苍蝇扇着薄翅而来。

姜豆娥呼吸屏住,注意力都放在有握刀纹的男子身上,交替摆甩两条胖腿,颊鼓鼓,对着叁花自言自语:“兄兄抓不到坏人,明日要回家休息了,那我明日就不能出门了呢。”

对面四个男子正举杯饮酒,听了这句话,八只眼睛相互乱觑,姜豆娥看在眼里,继续说:“好在只回那么一日,要不他天天在家,我可就没了自由,成了有翅而不能飞的笼中鸟。不过已经进入漏月,往后出门都不方便了。”

话说到此处,姜豆娥声音轻虚清脆,转而一字一字地背起诗文,一首念讫,余倦宛然,打哈欠的档儿,老板送来她要的东西。

花生核桃、烧鸡用涮过油的黄纸紧包了起来。包得正正方方的,最后用细麻绳在底部打个松波波的结,好让人能拎着走。

姜豆娥摸出银子付去,揣着东西,站起来时有几分着忙,怕露出破绽,便假意失筋摔倒在地,手中的东西一并飞到男子的桌底下。

这一摔摔得实在,骨头发出一道焦脆的响,姜豆娥强忍不嘶,扶着腰起身,香汗涔出反增余娇,她对男子歉然一笑:“哎呀,打扰几位客官了,叁花你快把烧鸡叼出来。”

叁花听话地钻进桌底,鼻头在男子脚边乱凑乱嗅一番才叼出姜豆娥的烧鸡。四个男子一言不发,付帐离开。

姜豆娥目送他们离开,一瘸一拐走出酒肆,刚下台阶,就见到谢齐穿着一身静绿衣裳,脚踩黑鞋,头打一把油纸伞,背着竹筐往城门走。

谢齐眼睛直直地注视前方,被无视的姜豆娥气不打一处来,拖着尾腔大喊:“谢大夫,柚柚在这儿呢。”

结果天公来凑趣,连珠箭打了叁个震耳欲聋的响雷,一个响过一个,姜豆娥败阵,谢齐一个字也没听见,头也没转继续往前走。

姜豆娥两下里委屈极了,珠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叁花不愿小主子难过,迈开四肢冲到谢齐跟前,挡住他的脚步:“汪汪~”

不妨头看见叁花,谢齐循着叁花所吠的方向扭过头,结果就看见满脸忧容的姜豆娥,站在酒肆门首。

今日姜豆娥趱前归家,谢齐本想偷偷去山上采药,谁知竟会在这儿遇上。

所以她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