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去客厅找了张椅子,老神在在地坐在门口,好不惬意。
他倚靠着椅子,翘着二郎腿,望着蓝蓝的天,这种感觉很惬意,更加重要的是,这种感觉很熟悉。
似乎他也曾经这么守护在一个人的身边,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威风吹拂,无比惬意。
想着想着,魔王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在一片巨大的莲花池里,他躺在巨大的莲叶上,天空也是像现在这般蓝,白云悠悠地飘过。
“最喜欢什么?最喜欢莲花吗?”他轻声地问道,语气前所未有的温柔,光是听着声音,就知道他当时心情超级好。
有一个水打的声音,他侧过身,轻轻地笑着:“我忘了你还没化形呢,等你化形了,我到时候再问你。”
他看不到他到底在跟谁说话,不过似乎能听到吐泡泡的声音。
魔王睁开眼睛,这个画面,这个场景到底什么时候发生的?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这种画面都是在她身边才能看到,难道跟她有关吗?她又是谁?
传说死了之后,可以轮回,可是在魔族,从来没有过这种说法,人死如灯灭,坏了就算重新修也不会再是原来那个。
他重新闭上眼睛,画面一转,这次不是那片巨大的莲花池了,而是在他熟悉的深潭,此时的深潭不是黑色的,而是明亮的,粉白的,深潭的水变得透明,水里种了一株巨大的粉色的莲花。
“喜欢吗?”他看到自己凑到水边,期待地问道。
他没听到回答,只是感觉脸凉凉的,被谁泼了一脸水。
是谁?他到底对谁这么温柔?
月季一直在院子里观察着魔王,发现他一下闭目,一下子又像是受到惊吓一样睁开眼睛,呆呆地望着天空,似乎在怀念什么。
月季歪着自己的枝条,他体内真的拥有两个灵魂吗?
他真的会是安佑铭吗?安佑铭当初被魔王上身的时候,也不过才七岁,一下子变得这么大,他可以做出这种忧伤的表情吗?
哎,真的是想到头秃,也想不出来,人类的事情太复杂了。
他还是努力修炼,尽量变得更加厉害,就算遇到魔王,他也能带着主人全身而退。
想着,月季把跟深深地扎到土里,尽量地吸收着灵气。
在月季把意识收回去的时候,他看了月季一眼,很快收起,目光冰冷,并冷哼一声。
他双手枕在后脑勺,做了一个惬意的动作,凝神听了一下简以柠的动静,发现她还在睡觉,他又闭上眼睛,想看清楚他到底是跟谁说话。
还是还那片巨大的莲花池,他吐了吐一口血,感觉到自己气息不稳,受了重伤,他正在水里,水渐渐地蔓延到他的口鼻,他渐渐地感觉不到呼吸,身上的疼痛告诉他,如果他再不能自救,他肯定会死。
越来越窒息,他有点受不了,突然睁开眼睛。
他受过伤?还是这么严重的伤?那他为什么不记得?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他抚摸上自己的心口,总感觉那里还疼。
魔王闭上眼睛,想要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那场重伤的。
可是闭上眼睛许久,眼前一片漆黑,再也没有看到其他画面。
他睁开眼睛,深深地吸一口气,好像有点被那个场景影响到了,现在有点难受,心酸酸涩涩,还有点闷。
而房间里,正在沉睡的简以柠开始梦到上辈子的事情,她梦到小时候去孤儿院之前,她是有亲人的,后面因为有她在,家里变得太倒霉,所以他们就决定把她丢了。
那一刻与穿越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渐渐重合起来。
“你在这里,应该会继续跟着我们好。”
“你不要怪我们,都怪你命不好。”
“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你自己的命。”
她听到有人啜泣,听到有人安慰,可就是没有听到有人说要把她抱回去,她躺在被褥里,看着那两个看不清脸蛋的人,有些迷茫。
她竟然被丢弃两次吗?
什么叫做命不好呢?难道出生的日期真的会影响到一个人的一生吗?难道……
这一刻,简以柠觉得胸膛仿佛被一座大山压住,她好伤心,好伤心。
这些记忆,原来都存在她的脑海中啊。
她以为,跟无数在孤儿院的孩子一样,她可能是因为母亲未婚先孕,因为院长妈妈说过,她见到自己的时候,她是多么乖巧,长得多么水灵。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不可能是丢弃她的。
她信了。
可是现在,她却把遗失了二十几年的记忆想起来,好可悲。
简以柠的眼泪留着。
窗外,雨滴答答地掉落,仿佛是替她在忧伤。
画面一转,院子里有一棵不长叶子的树,从她记事开始就一直在孤儿院的后院,不知道为什么,她老是看见院长妈妈仰头看着树。
“妈妈,这树一直不长叶子,是死了吗?”她昂头天真地问道。
院长妈妈抚摸她的小脑袋,“傻孩子,谁说没有叶子就是死了?他呀,只是还没有遇到能让他张叶子的人。”
就算是现在,她也不明白院长妈妈的话,“可树叶不是为了他自己长树叶的吗?如果不进行光合作用的话,它会死的。”她对着院长妈妈说了从电视上学到的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