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鹏有点莫名其妙地看向霹雳哥,眼神分明是在询问他“这到底是什么情况”,霹雳哥为难地皱了皱眉,也很茫然。
为了尽早打消她继续假扮诱饵的念头,岑戈严肃地说:“三个受害女子都住在同一片居民区,罪犯选择她们并不是偶然而是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因为他也定居或工作在那附近;35到40岁之间,从事着一份即使凌晨未归也不会引起妻子、儿女怀疑的工作,这份工作随意性很强,没有排班规律,收入不固定;那个遍布灰尘、生锈铁器、散发不明臭味的场所是他的私有空间,谁都进不去——既然他需要把女人带到这样的地方实施强.奸,就必须有个交通工具,受害女子遭到袭击前从未听到过引擎声,说明他的交通工具早就停在暗处。你看看这附近,除了你们的车,还有没有其他车辆逗留?”
赵苏漾哑口无言,心中一凉,他分析得很对,今晚又一无所获了。
“你们小区发生一起命案。”岑戈对她进行“最后通牒”,“所以,你现在的想法是?”
她一怔,瞪大眼睛望着他,然后点点头,坚定地说:“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评论小红包送给 裴多利亚
桃爷明天要上班了~呜呜呜
☆、43|雷雨(1)
“命案?!”车上,赵苏漾不可思议地感叹,想起以前一琴说她是柯南一样的扫把星,心有戚戚焉。
“听说是一具女尸,具体情况我不清楚。”因为已是凌晨,路上的车不多,平时拥挤的道路也宽敞许多,岑戈车速比平时快,劲风从半开的车窗吹进来,将他的polo衫领子吹得一上一下。
为了方便快速停车,岑戈把侦查局的牌子往置物台前方一插,进了小区,问了赵苏漾住在那一栋,就把车停在她家楼下空地。这一举动让赵苏漾骇然,不禁问:“命案发生在我家这栋楼呀?”
岑戈俊眉一挑,“你想穿着这套衣服跟我去实践现场勘查?”
赵苏漾低头一看,尴尬地笑笑,急忙转身要进去。岑戈忽然握住她的手腕,她回头,用询问的目光看着他。
“慢点,我在这儿等你。”岑戈用下巴指了一下她的细高跟。
赵苏漾笑开,用力点点头,唇边小小的梨涡,眼底浅浅的卧蚕,越看越有一种精致的美。七八分钟后,她穿着普通的字母白t恤和牛仔裤跑下来,脖子上挂着工作牌,脸上的浓妆卸了一大半,额上几缕发丝还没干,潮潮的贴着,倒显得更素净了。
见岑戈往另外一栋楼走,赵苏漾些许放心,“扫把星”这个担子至少能放下一半。想到自己和岑戈的关系在今晚有了非常重大的突破,她的心情一下子好起来,脚步轻快地跟上了他的步伐。
其他探员和现场痕检、法医们已经到了,进进出出忙碌得很。看见岑戈和赵苏漾一起从电梯里走出来,诧异地眨眨眼。商鸿朗看着暧昧地笑笑,抬手看了看手表,八卦地想,哟,这个点儿了,两人八成是一起起床过来的?怪不得老大耽误这么久……
“我刚下班,呃……也住这小区。”赵苏漾觉得自己名不正言不顺就参合进来,就主动解释道。
商鸿朗心里的碎碎念被打破,只能假装若无其事地把鞋套手套之类递给他们。
站在门口就能闻见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说起来,这还是赵苏漾第一次亲临第一现场,心里又紧张又兴奋,穿戴好后就几个箭步往里冲。
“苏漾。”
她停下脚步,只见岑戈不紧不慢把手套戴好,一步跨进门。“现场目测非常凌乱,一部分肯定是行凶造成的,另一部分可能是凶手为了混淆视听故意为之,又或者他除了杀人外还有别的目的。不必急着看尸体,先看一看房间布局和凶手除杀人外做的事,找一找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赵苏漾按捺住想去看尸体的心,点了点头。只听岑戈问商鸿朗:“报案人在哪里?”
辖区所的探员旭升招了招手,“岑队,这里!我在值班,大概九点多接了个电话,一男的说利仁园a1806有人死了,说完就挂了,我再打过去,关机,没人接,反正就是打不通。我怕是有人恶作剧,就过来看看。a1806这儿门关得好好的,叫了叫门没人应,给户主常菀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没办法我只能叫了个开锁的,折腾很久才把门打开,黑摸摸的,常菀的尸体在浴室里。报案人目前还是联系不上,他报案时所用的手机号我们已经在查了。”
“手机号不一定查得到,调监控看看。”商鸿朗摆摆手,“遮遮掩掩的,说不定就是凶手自己报的案。”
岑戈不置可否,转身朝一片狼藉的客厅走去。
他们说话间,赵苏漾在屋子里逛了一圈,这里的布局和她的公寓差不多,一室一厅一卫一厨,装修比她那儿豪华考究许多,一些多肉盆栽、水生植物点缀其间,富有年轻朝气。只不过,几盆植物倒了,杯子、充电器、手电筒、纸篓乱七八糟散落着。
她想,凶手和死者发生过打斗是个不争的事实,然而在探员开锁之前,门锁并没有受到暴力损坏,说明死者是自己引狼入室,凶手对死者来说并不陌生。
岑戈的目光则在那几个七倒八歪的多肉植物花盆上多停留了一会儿,花盆倒了,脆弱的多肉植物却几乎完好无损,说明打斗时根本没有压到或踢到那些盆栽,这是事后为之。盆栽离打斗区有段距离,凶手不是故意破坏现场,就是想找什么东西。
听说死者陈尸浴室,赵苏漾往通往浴室的路上看了一眼,那里有拖拽的血迹,陈尸地并不是死者受攻击地。凶手为什么要费力把死者移过去,这是疑点之一。
赵苏漾见岑戈在客厅转了一圈进了卧室,就也跟了进去。卧室不像客厅那么乱,但明显被人翻动过,衣柜、抽屉大敞着,地上还有玻璃碎片。抬头一看,玻璃碎片源自衣橱一侧装饰柜的玻璃门,门上有锁,里面三个隔层,最下面一层放着一双红色十二厘米细跟亮片高跟鞋,中间一层是一个异国风情的花瓶,最上面一层放着一个女士手提包,包面上一层黑色羽毛。
装饰柜并不高,一些玻璃碎片还没掉下来,尖利地横着。岑戈把每样东西移开一点,又放回原位,望着最上层的女士手提包,若有所思。
赵苏漾踮着脚也去看引起岑戈注意的女士手提包,并不显眼的名牌有些眼熟,上网一查,原来是hs。这种奢侈品她向来没闲钱购买,如果得到一个手提包,也是舍不得用的。
“查查这款包和底下那双鞋价值多少。”岑戈蹲下.身,捡起几块圆柱形的碎片,随手拼了一下,拼出一个类似“水晶奖杯”的东西,凶手正是拿着这个东西砸了玻璃柜。
赵苏漾答应着,一边找hs官网一边说:“普通人不会把大量现金放在家里,搜刮一圈能找到几千块就美死了。死者钱包里的现金没了,几张卡还在,手机可能也被拿走,但这个卧室里最值钱的hs手提包却安然无恙……”正说着,她在网页上找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包,一看标价,再折合成本国货币,讶然,“这是限量版,一个竟然卖50多万!”
那双鞋是xc的,虽不是限量版,但因为鞋面上镶了碎钻,也得6万多元才买得到。
一个包一双鞋,超过60万,可以买下大半套公寓了。
“如果你想谋财害命……”岑戈提示道。
赵苏漾点点头,“我一定直接拿这个包和鞋。”
“然而这里有些不对。”岑戈指着一地玻璃碎片,“凶手注意到锁在玻璃装饰柜里的东西,于是砸破了柜子,可最后他选择放弃。为什么?杀一个人,得到60几万,从逻辑上看顺理成章。他不知道手提包和鞋的价值、他不屑拿这种女人用的东西?还是……他的‘谋财’跟大多数仇杀一样只是个掩饰?”
“还有一种可能,手提包和鞋毕竟是奢侈品,拿走之后当二手货卖掉,太引人注意了;如果藏在家里,这60几万也不能变成现金,拿了也没用。凶手……可能不太识货吧。”赵苏漾说罢,心想,死者到底是谁啊,居然花这么多钱去买一个包一双鞋,换作我,会考虑付一套房子的首付。
“可以肯定的是,一,凶手入室杀人前并没有带包,他的主要目的不是敛财;二,他不是个独居的人,跟父母、妻子其中一方或双方住在一起,因此即便拿了奢侈品,也不能够带回家;三,他很了解死者的身份和作息,对于死者来说,凶手不是个陌生人。”
“这么说还得从死者的社会关系入手。”
“这是基础,任何目标明确的凶杀案绕不开。我们现在可以去看一看尸体了。”岑戈说着,看了看表,抬眼看住赵苏漾,带着点哄孩子的语气,“看完了就得回家睡觉。”
赵苏漾这才想起自己那个案子还没结束呢。她轻叹口气,点点头,正要继续跟着他走出去,就见他的手伸过来,捏了捏她的脸,好像得到了什么甜头似的,满意地扬了扬唇角。在案发现场,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岑戈。
她脸有些热,只能抬手蹭了蹭脸颊作为掩饰。
到了浴室,岑戈手一拦,好像改变主意似的,不让她进去。她正疑惑呢,只见他探身进去看了看,似乎在斟酌她是否能接受这个场面,才让出个位置。
浴室不大,挤进好几个人。见岑戈来了,原本围着浴缸的商鸿朗、水华几人退了出去,只留下现场法医小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