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衣铺子的老板娘见着盛芳华走进来,指了指那些半新不旧的衣裳,没精打采道:“这些都挺便宜,只需二十个铜板就能买一件。”
东头挂着的衣裳,料子看上去不错,只可惜是半旧的货,盛芳华觉得自己有些不敢穿,谁知道这些衣裳的来路,是偷来的还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她听到过一种说法,有些人专门盗墓,金银珠宝衣裳什么的都拿,反正只要能换成钱,统统带走。
“我要买新的。”兜里有银子,不怕,盛芳华指了指西头的衣裳:“你把那件淡红色的拿下来给我看看。”
老板娘眼睛里冒出了光,即刻有了精神,站起身来将衣裳取下来,笑得满面春风:“姑娘你瞧瞧,这可是上好的茧绸衣裳,这式样这做工,都没得说!”
“给我试试吧。”盛芳华拿着衣裳跟着老板娘走到里间,趁着换衣裳的时候将荷包里的银票塞到了袜子里,硬衬衬的两张纸在脚背上,与袜子不住的摩擦着,有些微微的痒,让她只觉得有几分开心。
在成衣铺子里一口气要了七八件衣裳,除了给自己买,还给盛大娘与褚昭钺都买了两套,老板娘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姑娘真是好眼力,选的都是上好的。”
盛芳华毫不客气的砍了一半价,让老板娘将衣裳打了包,把那个银锞子拿了出来付过账,还剩了差不多一两银子。她拿着剩下的钱到市场那边割了一块肉,又买了几根大骨,东西就算是买齐全了。
想了想,她最后去了下回春堂。
送来的伤者经过梁大夫的救治,已经醒了过来,只不过躺在床上翻身不得,伤及肋骨虽说不会致命,可是万一翻身不好,断骨入肺,那可是极其危险的。盛芳华问了梁大夫几句,方知这伤者乃是京城西郊人氏,家中贫苦,本是挑了些咸鸭蛋出来卖的,没想到遭此飞来横祸,一时三刻是没办法能做体力活来养家糊口了。
盛芳华捏着荷包搓揉了好半日,才将里边的铜板掏了出来:“我身上就这么些钱了,要是不嫌弃,你便拿着罢,多一个钱总比没钱好。”
那人含着一泡眼泪望着盛芳华,感动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盛芳华将铜板放到他手中:“你别推辞了,好些日子你不能出去干活了呢,家中少了个劳力,如何能吃饱穿暖?我自己手头也紧,暂时帮不到太多,只望你快些好起来。”
梁大夫赞许的点了点头:“芳华,你做得对,只不过自己也该攒点钱,到时候也好有点嫁妆,免得不好找婆家。”
“师父,我要嫁的人必然是了解我的人,若是嫌弃我没有嫁妆便不娶我,那这样的人我又为何要嫁?”盛芳华笑嘻嘻朝梁大夫扮了个鬼脸:“师父,到时候有合适的,你可得替我留心,省得我在家里做老姑娘。”
“你呀,还是这样调皮。”梁大夫无奈的摇了摇头:“天色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了,你娘肯定在家盼着呢。”
“嗯,师父,那我走啦。”盛芳华将肉和骨头放到拎节礼来的篮子里,朝梁大夫摆了摆手,步履轻盈的走了出去,梁大夫摸着胡须叹息了一声:“只可惜芳华身家差了些,要不是这阵子媒人都要将她家门槛踏破了。”
“大夫,这位姑娘这般心善,以后必有善报。”床上躺着的那人眼里闪着泪花,攥着那一把钱,心里头热腾腾的。
虽然铜板不多,可只有庄稼人才明白,一个铜板都来之不易。
盛芳华走出回春堂,抬头看了看天色,日头已经过了中天,是该回家的时候了。她从药囊里拿出一个饼,吭哧吭哧吃完以后,肚子饱了,全身也有力气,抹了一把嘴巴,飞快的朝东门跑了过去。日头已经过了中天,是该回家的时候了。她从药囊里拿出一个饼,吭哧吭哧吃完以后,肚子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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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铺里一色都是黑檀木博古架,四角雕花,上头搁着各色古董,有花瓶,有砚池,有玉镜屏风,还有一些她叫不出名字来的东西。
盛芳华坐在椅子上,手里捧着白瓷茶盏,一边慢慢喝着茶,一边打量着这闻名遐迩的琢玉堂,从装修来看,这铺子比一般的店铺要上档次,单单从这木材用料与漆水来看,还真没几家能比得上的。
她在回春堂学过五年徒,有时候会到旁边店铺里串串门,虽说回春堂的地段也算得上繁华,可那附近的店铺没有一家像这琢玉堂装得这般气派。盛芳华的手指从桌面上抚摸而过,到大周这么多年了,也略微识得些木材,这桌子沉实纹理细密,该是檀木做的。
有几家能用檀木做货架?难怪别人都说这回春堂背后的主儿是四皇子呢,放眼京城看过去,也只有皇子们才有这般手笔了。
盛芳华听闻过太子与三皇子许珑的一些传言,可这四皇子许瑢,却几乎没有什么话给别人说,他安静得几乎让人感觉不到他的存在,仿佛跟隐居在京城一般。这样也好,盛芳华低头喝了一口茶,想到前世看过的那些史书和电视剧,最是无情帝王家,若是有野心,成王败寇,谁知道将来会是什么结局。
“姑娘,听说你有宝物要卖?”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盛芳华抬头一看,就见一个戴着面具的人站在桌子旁边,身材颇高,有些清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