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1 / 2)

针对这起案件,明哥的思路是异常清晰,他在一团乱麻中给我们捋出了头,接下来我们只要按部就班地进行就一定会有结果。这一点我始终都坚信,刚才的郁闷心情,也在此时一扫而空。

六十四

第二天一大早,死者的儿子廖华胜被送到了我们科室,老贤给他采集完血液样本之后,便回到了他的实验室去忙了。此时的胖磊正在办公室内分析视频,叶茜也在刑警队调查孟浩的情况没有回来。

办公室里只剩下我跟明哥、廖华胜三个人。从面相来看,这个廖华胜跟我的年纪不相上下,一米七五的个子,圆脸,五官端正,从穿衣打扮上看,不像是社会青年。

“警官,你们找我来干什么?是不是我妈出事了?”从开始到现在,他始终在办公室里坐立不安,在屋内一直重复着这句话,但奇怪的是,他似乎只关心自己的母亲,对自己的父亲却只字未提。

“你稍等,等我们的检验结果出来,我们再告诉你。”

在老贤的结果出来之前,我们也无法确定那名女性死者就是他的母亲,所以只能一个劲地劝说,不能正面回答。

一个小时后,吱呀一声,老贤推门走了进来。

“是不是?”明哥问道。

老贤“嗯”了一声,把手中的报告交到了明哥手上。

我还没反应过来,廖华胜“腾”地从沙发上起身,把头伸了过去。

“你不能……”

“死者苗小兰!我妈死了?”我的话还没讲完,廖华胜错愕地看着我,大声地问道。

“对,你母亲和你的父亲都死了!”既然已经看到了结果,明哥也没有再隐瞒。

“廖光永,你个王八蛋,你个畜生!你害死了我妈!是你害死了我妈!”

廖华胜的眼泪如决堤的洪水般从眼眶中涌出,胖磊听到他撕心裂肺的喊叫声也在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怎么了?”胖磊刚想询问,明哥将手举在半空中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你很恨你的父亲?”明哥看着跪在地上抱头痛哭的廖华胜问道。

“他就是一个王八蛋,有手有脚,干什么不好,就知道去偷,就知道打我妈,他是个畜生,他是个畜生……”廖华胜紧闭双眼,他似乎还没有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你父母是被人关进你家的柴房里烧死的,目前案件的形势不容乐观,所以我希望你能尽快振作起来。”明哥从桌子上抽出几张面巾纸递到了他的手上。

“呜呜呜——”听明哥这么说,刚才的痛哭声,变成了小声的呜咽。

“小龙,把他扶到沙发上!”明哥对我使了个眼色。

“来吧,兄弟,振作起来!”我走到他的面前,抓住了他的肩膀。

“谢谢。”廖华胜感激地朝我看了一眼。

“抽烟吗?”看他已经重新坐在了沙发之上,我把烟盒举在了他的面前。

“嗯!”

吧嗒!我按动了打火机,房间里响起嗞嗞的烟卷燃烧声。

“呼——”他使劲地吸了一口,辛辣的烟雾在肺里循环一圈后,又被吐了出来,这让他冷静了很多。

我们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说话,直到他把烟屁股按在了身旁的烟灰缸内。

“好点了没有?”明哥问道。

“嗯!”廖华胜点了点头。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结果,我想知道你的家庭情况,这可能对案件的侦破有帮助,所以我希望你能如实述说。”明哥摆明了自己的观点。

虽然我们分析认为嫌疑人有可能是死者廖光永以前的同案犯,但那只是建立在主观上的推理,假如两个死者在生活中跟某个人有很深的矛盾,这也不能排除在外,作为两名死者的独子,他的笔录至关重要。

“我知道,警官,为了我妈,我也会如实说的。”廖华胜的态度很诚恳。

“那好,我现在要知道你父母之间的事,把你知道的从头说一遍。”

廖华胜顿了顿,张口说道:

“廖光永跟我妈是经人介绍认识的。听我奶奶说,他从小就游手好闲,我爷爷就是被他活活给气死的,以前我小的时候,警察是三天两头来我们家抓他,我们一家人在村里都抬不起头。”

“根据我们的调查,你们村子里的人好像对你父亲盗窃的事都不知情。”明哥有些疑问。

“我们家以前不住福泉村,福泉村的房子是我姥姥姥爷去世后留下来的,因为受不了以前村子里人的闲言碎语,所以才在我上初中的时候搬过来的。”

“你们搬过来多久了?”

“有七八年了!”

“你父亲刚被抓进去的时候?”

“对。他被判了八年,我们也想过个清静一点的日子,我当时年纪也大了,我妈怕名声不好听,担心我找不到媳妇,所以才决定搬回来的。”

“嗯,你接着说。”

“廖光永这个人是活了一辈子,偷了一辈子,我真不知道我妈当初怎么能选择他。以前每次回来,几句话说不好,伸手就打我妈,打完了,气消了,然后就跑到外面,几个月不回来。在他进去之前的这些年,都是这样过来的。我心里真的是恨透了他,要不是我妈拦着,我早就打110举报了。”廖华胜说到这里,牙齿咬得咯咯直响。

“你父亲进去这几年,你和你母亲是依靠什么生活?”

“因为廖光永当时涉嫌盗窃,为了能让他判得轻一点,我妈把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卖掉了,连他们结婚时我姥姥给的金戒指金耳环也给卖掉了,当时我家里真的是一贫如洗。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我在第二年就辍学回家,跟着村子里几个同龄的伙伴去深圳工地上出苦力。”

“福泉村做锅贴馍的比较多,后来我妈就把我姥姥留下的老房子改成了柴房,她平时会到村子附近的山上去砍树枝,然后堆在柴房里晾干,再卖给做馍的人。起早贪黑,累死累活,一个月也就挣个千把块钱糊口。”

“你多久回一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