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要取得皇后的支持,皇帝一死,皇后便成了内宫之主,只有得到她的首肯,王爷才能在第一时间入主大内!”孟阳沉声道:“第二,要把赵宗绩调出京城去,他在京里的话,我们很难成功。第三,要保证我们在发动之时仍在京里!”
“唔……”赵宗实寻思道:“第一条的话,我和王妃多去皇后那里走动。”
“嗯。”孟阳点头道:“你们都是皇后看着长大的,皇后对王爷和王妃的感情,远超对赵宗绩的。这是我们最大的优势,所以要打好这张感情牌,要让皇后彻底偏向你们。关口是既要以情动人,又要让皇后讨厌赵宗绩,这就需要你们和皇后身边的宫人一起努力。”
“这个我晓得了。”赵宗实点头道。
“第二条,要看韩相公的了。”孟阳道:“动手前,让韩相公再把赵宗绩调出京去。”
“嗯,我让人和他说去。”赵宗实又点头道。
“至于最后一条,其实就是保全自己,我若是皇帝,为了给赵宗绩培养班底,定然想寻机把你调出京去,”孟阳沉声道:“所以千万不能再被寻到差池了!”
“嗯。”赵宗实面色阴沉的点点头:“那我在家称病就是,旁的我不担心,唯独那二股河的案子,迟迟悬而不决,叫人好不心焦。”
“引而不发,这就是皇帝的阴险之处。”孟阳冷声道:“如果王爷主动退出,他便可从轻发落,要是王爷不识趣,说不得就要借此把你调出京去了!”
“果然!”赵宗实面色一沉道:“前几曰,京东路转运使陈师道来信说,那陈希亮到齐州后,重新提审了犯人,又微服下到各县,逐户逐户的询问二股河的详情……二股河案之所以闹这么大,其实也不光是皇帝揪着不放,还因为去年秋汛决堤,露出了埋在堤岸中的累累白骨……粗粗估计,竟有两千具之多,朝野震惊!故而二股河的案子,已经是非要查清楚不可了。
“那陈希亮是个祸胎,不能留他了!”孟阳咬牙道:“让陈师道设法干掉他,也让陈三尝尝丧父之痛!”
“说起陈恪来……”赵宗实想起一事道:“韩相公已经查清楚,之所以有那么多老百姓去给赵宗绩捧场,是因为那个劳什子《蹴鞠报》!”
“蹴鞠报?”孟阳虽然不爱看球,却也知道这东西。
“陈仲方把《蹴鞠报》,当作给赵宗绩造势的喉舌。”赵宗实道:“赵宗绩在南边一有所成,必在报上大肆吹捧,把个齐王殿下吹成了大宋的保护神、定海针。百姓愚昧,自然听什么信什么!然后他在报上把郊迎的事情一说,呼吁市民都去迎接,结果就煽动起好十几万人来!”
“呃……”孟阳有些震惊道:“陈三真是好手段,竟能想到这样的方法给赵宗绩造势,这样的人不能为我所用,实在是可惜!”
“不能为我所用,谁也别想用!”见孟阳还没明白自己的意思,赵宗实冷声道:“陈三这次要机关算尽太聪明,反害了卿卿姓命!”
“怎么讲?”孟阳惊奇道。
“民动如烟,自古君王最忌讳的,便是能轻易煽动百姓的人。”赵宗实冷笑道:“现在陈仲方以一片小小的报纸,便能号召起十几万人,若是他煽动这些人作乱怎么办!”
“确实……”孟阳点头道:“如果利用的好,可以用这份报纸,摆陈三一道。”
“韩相说,如今陈恪圣眷正隆,又是赵宗绩的心腹,只凭一份报纸,几句危言,怕是还动不得他。”赵宗实轻声道:“他让我们设法搞点事情出来……”
“王爷是说,蹴鞠联赛?”孟阳低声问道。
“嗯。”赵宗实点点头,轻声道:“还有一个月,那个春季联赛又要开幕了,你说,我们送他们份大礼如何?”
“那肯定很精彩!”孟阳捻须阴笑道:“到时候再拿蹴鞠报说事,保证陈三吃不了兜着走!”孟先生的心理很奇怪,他对赵宗绩谈不上憎恨,只是视作大敌而已,其怨念全都集中在陈恪身上,或许是觉着陈恪和自己的身份类似,却远比自己出色的缘故?
接下来几曰,两人又将行动的细节逐步敲定,然后便一面紧张的筹备,一面等待时机。
没有人甘心坐以待毙,哪怕身败名裂也要拼死一搏。阴云渐渐笼罩汴京城,疾风暴雨不可避免了……嘉佑七年的大宋,注定不会太平。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