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素卿虽有几分喜爱杜姨娘,但对妻子亦是敬重,从不插手内宅之事。
贺明蓉面带红霞,嗔道:“姐姐快别笑话我了,婚姻大事自是全凭母亲做主,母亲选中的定是极好的。”
贺明蓉眼珠一转:“倒是听说祖父对我那未来的姐夫,赞不绝口,也不知我什么时候能见上我那未来姐夫一面啊。”
贺明蓁但笑不语,灿若芙蓉。
“姐姐你真好看,特别是这一双眼睛,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双眸了,真正的眉眼如画。”
贺明蓉望着眼前的长姐真心实意的夸赞道,心中有些酸涩。
随即又“哦”了一声,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笑嘻嘻的又开口:“对了,祖父寿辰将至,想来我那准姐夫应当也会来吧?”
贺明蓁点了点头,笑言道:“嗯,应该会来,怎地,你还要去偷看他不成。”
“那是自然,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看我未来姐夫长什么样了,姐姐你到时候可不许向母亲告状哦。”
贺明蓉嬉笑道,眨了眨眼睛。
贺明蓁望着她,笑着摇了摇头:“你啊你。”
姐妹二人又闲扯了几句,贺明蓉就带着侍女离开了安澜院。
雨雪望着离去的主仆二人,心中鄙夷。
这个五小姐仗着杜姨娘受老爷宠爱,自己也常在老爷面前讨巧卖乖,哄得老爷很是开心,日常吃穿用度竟隐隐和自家小姐比齐。
偏又那张嘴惯会哄人,夫人和小姐也从不说她。
雨雪每回见她花枝招展的模样都觉得心中愤愤。
偏偏这人又时常爱来安澜院中晃悠,以为自己有多招人喜欢似的。
送走了贺明蓉,贺明蓁又回到院中的那颗老槐树下。
见弟弟已经写完,正端坐着等自己过去,摸了摸他头上的总角,又捏了捏他白嫩嫩颇有肉感的脸颊。
轻笑道:“好了,别皱着眉头了,人都已经走了,小小年纪赶明儿都快有皱纹了。”
弟弟不喜欢贺明蓉,总说她坏,早几年倒也没有这么排斥她。
只因前年有次在家中见她打罚奴婢,竟拔了头上的簪子直直往奴婢身身上刺去。
那婢女身上被刺了好几个血窟窿才见她停手。
自那次回来和贺明蓁说过此事后,弟弟就很排斥她的亲近了。
弟弟要明年才满十岁,那时不过才六七岁刚刚记事时。
想来是当时那一幕对他刺激太过大了,任凭后来贺明蓉这么讨好他,他都对她爱搭不理的。
贺明蓁对此也没说过什么,她也一直对这个妹妹很难真正的亲近起来。
总觉她常常是带着面具在和自己说话,那种感觉怪怪的。
加之她上回在纪府发生的那个意外,当时她之所以会去湖边。
正是因为贺明蓉说听纪府侍女说湖岸风光不错,邀她过去的,随后她称有事自己先行离开了。
贺明蓁本就想寻过清净处,不欲到那人多处。
见岸边甚是幽静,且湖面波光粼粼,微风拂柳,便留了下来。
后又见岸边好似掉落了块女儿家的帕子,猜许是哪家贵女遗落下来的。
想着女儿家的东西万一被府中仆从或者外男拾到了多有不便,便想走前帮忙捡起。
谁知那岸边泥土甚是软滑,一个不慎竟跌落湖中。
雨雪不会水只得在岸边焦急呼救,遂有了后面那一出。
现在想来当日种种看似都是意外,但总还是觉得太过巧合了。
“哎呀,姐姐你又揪我脸,我要去同母亲说,我的脸就是被你揪肿的。”
明博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瞪着她,嘴角嘟起,摇头晃脑的想脱离自家姐姐的魔爪。
贺明博正是小孩贪嘴的时候,又是家中老幺,贺府上下都宠着他,是以被养的玉雪圆润的。
又因年纪还小,圆头圆脑的,像极了那画像上的童子,看着很是招人疼爱。
贺明蓁就时常喜欢捏他的脸,觉着肉呼呼的,手感甚好。
“阿姐,与你定亲那人是不是不好?我常看见母亲叹气,我上次还听见玉嬷嬷和母亲说悄悄话,说那人是穷乡僻壤出来的,家里很穷的,饭都吃不饱的。”
明博说着又皱起了眉头,在他心中如果连饭都吃不饱了,那也太痛苦了
近来因为他的体重过重,母亲都不让侍女给他吃零嘴了。
贺明蓁看着弟弟这小大人的模样,无奈的笑着问他:“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可是听见方才我与你二姐姐的谈话了。”
“好啊你!写着功课还走神是不是?你说说我该怎么罚你?”
贺明蓁说完伸出纤细的食指点了点弟弟的额头。
“我不是故意的,她那么聒噪,我想不听见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