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绾发确实是大事。
揉一下酸酸的眼睛,墨九抬头,硬生生把夺眶的眼泪逼了回去。
“好,那我就再为你绾一次发。”
他欣慰似的一笑,轻声道:“那天你为我绾的发髻,太松,走几步,就会掉下来。这一次,绾紧一点。”
“嘿,你还敢嫌弃我的手艺?”
“……不敢。”他严肃脸,“只要阿九绾的,都好。”
“去!你不嫌,我却嫌得紧。”墨九低头掸一下他的肩膀,目光烁烁地盯住他,“等着,我去要一把梳子。”
微微弯了弯唇,她笑着出去了。
再回来时,手上拿了一把簇新的木梳。
宋熹果然给了她极大的“自由”,只要她不把人往皇城司狱外面领,她有什么要求,牢头都可以尽力满足。又何况,她要的,仅仅只是一把小小的梳子?
“这监狱,对将死之人,还是很人性的。”
墨九回来时,对萧乾这样说着,脸上是带着笑的。
一个“死”字,好像二人都不想再避讳了。
萧乾也不以为意,嗯一声,“阿九有没有给人道谢?”
墨九扫他一眼,轻哼一声,憋着心里那股子想骂娘的冲动,嘴皮动了动,溜出一句话来,“有谢,不仅谢了他,还谢了他祖宗十八代。”
萧乾轻笑摇头,神色间,有纵容,也有无奈。
墨九瞥他一眼,不再说话,慢慢半跪在他的背后,一点一点为他梳理头发。
与大多数古人一样,萧乾的头发很长,却是墨九见过的最为柔顺的长发。他这个人有洁癖,好讲究,往常最多两天就要洗一次发,宝贵得什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