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他跑去韩玉环爹妈家,给人家送了五千块钱,说是慰问人家,我们俩又吵了一架,我说咱们自己家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孩子这么小,以后用钱的地方多了去了,你本来就没有立场去,去也就去了,你还给人家送那么多钱,人活着的时候你被人家抓去当冤大头,现在人死了,你还要主动送上门去给人家爹妈当什么孝子贤孙,结果他居然说我太刻薄了,说以前他和韩玉环的事情,算他对不起我,他以后当牛做马补偿我,但是现在韩玉环已经死了,死者为大,我不应该那么说一个已经死了的人,更不应该不允许他去关心一下一对失去女儿的可怜老人。”徐碧红了眼圈,“我们俩结婚这么多年,逢年过节他跟我回娘家,都从来没有出手这么大方的一下子给我爸妈扔过五千块钱!之前他为了那个姓韩的,做了那么多对不起我的事,辜负了我的感情,亏我那么相信他,结果呢?现在人死了,我就连那个姓韩的一个不字儿都不能说,韩玉环又不是那个一边和他藕断丝连,一边还和其他男人勾三搭四的贱。女人了,又成了好人,不能说的好人,我替他守着家,照顾孩子,全心全意的对他付出,我倒成了刻薄,成了恶毒。我不是a市人,但是张峰宇是,韩玉环也是,张峰宇从高中的时候开始喜欢韩玉环,一直到韩玉环死,他都没真的死心过,假如我们一直呆在这里,他就会觉得到处都是韩玉环的影子,走到哪里都能回忆他和韩玉环的过去,我还不能说一个不字儿,只要我说一句不好听的,就是我的错,我就是坏人,这样的日子我一天都受不了了,我赢得了一个人,但是我赢不了一个死人。”
“所以你提出搬去你娘家那边,张峰宇就同意了?”顾小凡问,既然张峰宇对韩玉环还有留恋,就像徐碧说的那样,a市到处都是他和韩玉环过去的影子,他能那么痛快的就舍弃了这样的一个环境,并且还要把父母留在这边,辞掉工作,跟着徐碧去一个他不熟悉的地方,重新新开始么?
徐碧摇摇头:“怎么可能,他刚开始还求我,说让我别逼他,别把事情做的那么绝,我说好,我不逼你,你要留下就留下,但是我走,我绝对不要继续生活在这里了,而且我还要带着儿子走,你想留下就留下来,留一辈子我也不拦着你,把离婚协议签了,我也不为难你,房子财产一人一半,每个月暗示给儿子抚养费就够了。我这么一说,张峰宇就哭了,说他对不起我,他知道不应该这么对我,这么对我不公平,他愿意跟我去外地,好好过日子,韩玉环活着的时候他都不应该和韩玉环来往,更不可能为了韩玉环不要这个家,现在韩玉环人都死了,他不能为了一个死人和我分开,所以我们俩就赶紧处理这边的事情,让我爸妈给联系孩子转学的学校,那边是我娘家,我娘家的亲戚都在那边,回去那边过日子,我心里踏实,那儿没有韩玉环的影子,我也不担心张峰宇敢在我娘家的地盘上弄出什么事儿。就是这么回事,今天我们正收拾东西,准备提前让物流公司帮着运一批行李过去那边,结果你们就找上门来了。”
钟翰一直沉默的听着,听她说完了整个过程,然后才问:“你之前提到说给张峰宇买了一部行车记录仪,现在行车记录仪在哪里?还在车上么?”
“还在,怎么了?”徐碧还沉浸在自己的伤心事中,没有明白为什么钟翰忽然问起关于行车记录仪的事情来。
“你们的行车记录仪是多大内存的?可以储存多长时间的录像?”钟翰又问。
徐碧摇摇头:“我不太懂这些,反正买的时候,我为了怕掌握不了张峰宇的行踪,特意让人家卖给我一个能存的时间最长的一个,说是可以连续录一天多都没问题,我觉得没人可能连续开车开一天多,这一天几个小时,一天几个小时,也够拍好多天了,最后就买了那个。”
“待会儿能把那个行车记录仪拿给我们么?”钟翰虽然是询问,不过语气里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意味。
徐碧也听得明白,眼下这个形势,恐怕也容不得拒绝,便点头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