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元集团捕杀的这些……谁知道是属于哪一种呢。
从上一次的经历老看,他们甚至敢勾结修士祸害了一堆小小年纪就修出了人形的幼崽们——它们要么天赋异禀,要么都是来自一些潜力强大的种族,更有邱宝宝和卫霖这种特殊的的存在,都是杀一只就少一只。
它们的血肉,对于所有的人族来说都堪称天才地宝。
然而这对于繁衍生息尤为艰难的兽族来说……无疑于诛心。
搁在平时,敢动幼崽,兽族早冲上来把那人撕成碎片了,哪还有遵从针对犯人的保护政策、全须全尾地审问他的道理?
曹舒婕本身也并非人类,但她从小在人堆里长大,有时真的就对自己和其他人不同视而不见了。
可是她如今一眼扫过这条游艇上的满目繁华,只觉得这是用同胞的累累尸骨堆积而成的。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她默念着这句话,微微地打了个寒颤。
白宁宁在那一头沉默了一会儿,回答说:“我知道了。”
她比曹舒婕更纠结,在高中之前她就是个纯纯的人类,现在却要为了人类捕猎兽族而烦恼了——这事儿要查就一定要捅出去,一捅出去和三元集团合作的灵犀阁等所谓“名门正派”也就站不住脚了。
连有名有姓的大宗都敢干出这种事,兽族怎么会就这么简简单单地放过呢?
白宁宁低头骂了句祸害,对曹舒婕说:“你们想办法把看见的证物偷一点出来,悄悄的,然后找个地方藏好,暂时不用来找我们。”
“明白。”曹舒婕点点头,挂了电话,回头对卫航说,“哎呀,早知道我就忍忍了。那碗甜点不就是证物吗?”
卫航点头:“要不是那上面怨气太重,你大可以直接吃下去。”
兽族本就是互相吞噬的。只是现在还时常这么做面子上实在不大好看。
曹舒婕:“我不!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你懂不懂,要是他们的买家们都知道内情,这些东西很有可能是杀了一个个已经修成了人形、会走会跳会哭的灵兽才制作出来的,你看他们还会这么高高兴兴地买回家吃下去吗 ?”
卫航一言不发,但是心里却在暗自腹诽。
是啊,他们不会高高兴兴地买,他们会脸上一片愁云惨淡、声称自己是有多么的迫不得已,再为逝去的灵兽们流下一两滴鳄鱼的眼泪,这才会狼吞虎咽地把能延年益寿、增长修为的灵物吞噬掉。
然而,无论是想篡改天命、延长寿命,还是想走捷径增长修为……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另一边,艾伯特还在会议厅里看着他们唇枪舌剑。艾伯特来者不拒,每当有人给他介绍自己企业的规划时他总是状似赞许地点头,让负责人们都以为只要自己说得够精彩立马就能得到他的入股支持。
于是原本谈合作的三元集团和外国企业都暂时把合约的事情放下了,毕竟三元集团方面很难有个定数,可如果搞定了艾伯特的投资,那可是实打实的利润和广阔前景。
一时间,会议室里笑语晏晏,每个人都尽量展现出自己风光无限又精诚可靠的一面——然而他们再怎么光鲜亮丽、巧舌如簧,话里话外却还是隐隐透着焦急和渴望的那两个字:要钱。
艾伯特……艾伯特其实无聊到快睡过去了。
他就是一只喜欢游山玩水的龙,金矿是他的没错,但是他如今的家业都是他的信徒攒下来的——好几百年前他无意间救的几个人,他们自称“魔龙信徒”,还把族徽设计成了一只恶龙……这么中二的事情艾伯特从不愿意提。
他现在看起来是整个家族的掌舵人,却也一直以来就是实打实的甩手掌柜——比如某一次,他觉得困了,进岩洞小憩,一睡醒,供奉他的这一代家主就直接从一个少年变成了孙子孙女都满地跑的老爷爷。
让他来管生意,不现实。定期给他打钱、给他寄金子,让他在金子的包围中开心地睡觉,这就是对他来说最好不过的安排了。
他微微打了个哈欠,碧绿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潋滟的雾气。扯了扯白宁宁的袖子,艾伯特说:“咱们还要听他们说到什么时候?”
白宁宁意会,顺水推舟,开口问三元集团的负责人:“且不论有再好的企划,最根本之处还是在于贵公司生产的产品。据说,贵公司生产出来的东西似乎总有惊人的效果,在检测安全无毒的情况下,我们可以不追究配方,毕竟那是你们的商业机密——但我们至少要了解它们在人体内的运行原理,排除可能发生的问题,最重要的是,检验它们是否真的如贵公司所说一样神奇。”
三元集团负责人一听笑了,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他们还以为看艾伯特的表情这生意是没有希望了——
“关于安全问题请您放一百个心——实不相瞒,我们内部也是长期自给自足这类产品的,您看我现在不就好得很吗?至于产品效用,我们可以先送您一整个系列,您可以慢慢体验。“
很快,样品被摆上了桌。
三元集团负责人用指纹开启了密码锁,把一箱子的样品展示给众人看。
有胶囊,有冲剂,甚至有糖果——白宁宁皱了眉,这些产品在灵兽成分的处理方面堪称糟糕,也许是发现了自己掌握的技术无法和灵兽的灵气有机结合,因此除了一些名贵的滋补物、吃不死人的调味料,他们尽可能的保留了灵兽血肉原来的成分,艾伯特和白宁宁这类生物一闻就能闻到浓重的异味。
行了,这下子彻底人赃并获了。
白宁宁冲三元集团的负责人点了点头,掏出手机,接听电话的一瞬间,脸上的浅笑逐渐转化为了鄙视。
“拿到东西了——”
只听见“轰”地一声,一阵天旋地转,白宁宁微微挑眉:“武斗组,你们已经开始行动了?”
只听见一阵嘈杂尖叫里,洛阳的声音尤其冷静:“哦,没事。就是有个不长眼的来调戏薇薇,诸离他出了手,但是因为晕船没控制住。”
白宁宁:“……谁啊,那么不长眼?”
洛阳:“不知道,薇薇管他叫胡十九。”
白宁宁:“?!涂山狐君?他和薇薇认识啊?”
洛阳:“看起来挺熟的……我觉得咱们也不用武斗了,直接走人吧。”
白宁宁:“……你等等。”
白宁宁在一片哀鸿遍野里凑到窗前,却发现船舱侧面出现了好大一条黑洞洞的霍口,里面还隐隐冒着水花。
白宁宁:“……他这叫没控制住?我看是故意想把船给沉下去吧!”
洛阳站在甲板上,海风在她脸上胡乱地拍:“他还真的是没控制住。”洛阳认真地说,“胡十九冲上来就调戏薇薇,换我我也想一剑劈了他。”
“毕竟是旧相识,抱就抱了,现在拥抱也算是正常交往范围……可是他居然还敢亲薇薇?诸离不动手,那这世上就没有天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