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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明活到现在没遇过这种棘手的情况,或者可以说,没遇过这么拧这么豁出去的女人,威胁分文不给、把她独自一人丢在异乡做人流,故意吓她,暗自期盼她愁肠百转,面露犹豫纠结,甚至气急控诉他薄情狠心、咒骂他混蛋,结果都没有发生……
黄珍珠只是安之若素点头说可以、她就想在这做,她想清楚了,连皱一下眉头都没有,这下倒引得周明瞬间被气炸了心肺。
看来黄珍珠铁了心不要这个孩子,这让周明心中有股难言的焦躁,他实在不喜欢这种脱离控制的感觉,尤其那还是个温顺得任他怎么欺负毒舌都不发一言,欺负狠了也只会默默擦咧的村姑。
若是平日,周明的雷霆手段就使出来了,不返南市硬要在这里做人流?找医生给她打针镇静带上飞机就行了,至于伤不伤孩子是后续需考虑的事,大不了他出钱好医生好护士的顾着。
但是周明现在不想这样,既然黄珍珠死活不要不肯生想要脱离他,他就要逼她生,要她听话真心实意地把孩子生下来,健健康康足斤足两,还要她尽到做母亲的责任,哺喂养育他的孩子。
占有她,占有她的一生,要她一生都为他付出,唯他侵占,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她想做猎物,他就做猎人,他们是原始的猎人与猎物的关系,虎与伥的关系,最终极的占有。
她不是犟不是拧么?看看谁的手段厉害。
人流室的医生远远瞧见给她塞了不少钱的周生正倚着走廊的墙,朦胧的一个清俊侧面,表情模糊,却一看就知道心情不太好。
她跑来寻他有话要问,刻意压低了声音:“周生,我已经按你说的,排期到下午四点。到时那位黄小姐要是真来了,我是给她流还是不给她流啊?”
没想到正撞周生的枪口上,他许是正为这事心烦,瞥了她一眼,语气不太好:“你问我我问谁。”
“……啊这?”红包难拿啊。
周明真的不想硬绑她的,事到如今只能如此,他让那医生听着:“人流室有应急铃吧?她真要做,你就摁铃,我找人趁乱绑也把她绑走。她听话改了主意最好,不听话我有的招数让她听话。”
医生闻言缩瑟了一下,点头应下时心想这是哪位姑娘惹了这么一位周生啊,说话时在笑,笑得斯文和煦,一双敛着精光的含笑桃花眼,蛊惑人心的英俊皮相下,却隐藏着这么偏执疯狂的肚肠……
黄珍珠这边听郑太太一番话改了主意,相信她会帮忙,松口说要回南市。
于是,一场‘镇医院人流室应急铃风波’解于无形。
周明在得知是郑太太叁言两语说服黄珍珠回南市做人流后,心里也清楚无非是郑太太许诺她会帮忙之类的,他心想无所谓,届时就看谁在南市势力大,谁的手段高明了。
反而他还要多谢阿嫂,他正愁怎么以不那么伤她身体的手段将黄珍珠带回南市。
现在看来,有时耍手段不如让人心甘情愿去做来得更好。
飞机落地南市已是夜间九点,事务所的小张开车来机场接,拉开门的奔驰商务车,黄珍珠经长途跋涉,上车之后疲惫地头靠车窗裹了毯子睡着了。
坐在前排的周明和郑婺绿下机之后一大堆积压的事务文件要签名,期间他转着笔心不在焉地往后望了几眼,孕妇应该都是能吃能睡的,她要补补身体多吃点,这么能睡应该是好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