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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明今日换了辆商务车,接人用的,换句话说,接他的战利品用的,把黄珍珠开除,她现在一个没势力没背景的村姑,没个地方落脚,她除了来找他,还能去找谁?
她所住的宿舍楼现时装修,往来车辆不断,尘土飞扬,司机将商务车停妥在附近的校道上。
周明在后座看文件,嘱咐副驾的小张用心盯着,见到黄珍珠出来,叫上车里候着的医生,下车把她掳上来,精心点,别弄伤她。
小张应下,心想周总越发丧心病狂了,这辆车叁排坐着两位医生,就是待会要掳黄珍珠做的准备,生怕伤到她惊到她肚子的孩子,而他稳坐中军帐,从容不迫地等她出现,掳她回家。
周明正看文件时,小张从副驾递来张纸,说是昨日从那私人诊所要的,是黄小姐的b超照片。
周明接过,受检人一栏写着黄珍珠,只见照片上一团黑白混沌的阴影,上方处不知是不是心脏,一个很难忽略的醒目的白色亮点。
他略略扫过这张纸,夹进了文件里,再下来,原本聚精会神查看的文件,竟一个字都看不下去,周明垂眸时心想,这是一条生命,他和她孩子。这次黄珍珠最好识相点,从了他,他会对她好,给她所要的一切,只要她老实待在他身边,像以往那样爱他。
不知过了多久,周明抬手看时间,下午五点,小张打着哈欠转过头来:“周总,她还没出宿舍哦,黄小姐不会要窝整日宿舍吧。”纵使被开除,总要下楼去食堂吃饭吧。
周明沉吟片刻,让小张去找宿管,让他自由发挥:“把她赶出来。”
黄珍珠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的,彼时她躺在床上,全身都是烫的,额头覆上一层细密的汗,浑身酸痛无力,勉强撑着下床触上那门把。
方才晕倒在地板上,过了一会儿她醒了过来,迷迷糊糊地往床上爬,拉过被子往身上盖,后知后觉去碰额头,才晓得自己发烧了,很烫很热,烧得她神志不清。
宿管见房门打开,黄小姐脸上是不正常的潮红,唇色发白,看起来很是虚弱,问她有什么事吗。
宿管原本酝酿的说辞竟说不出口了,支支吾吾地问她是不是被开除了。
黄珍珠诧异她是怎么知道,还未说话,宿管飞快地接了一句:“哎呀,既然被开除了,就不能住的呀。你赶紧搬走,现在就搬!”
黄珍珠现在连呼吸都艰难,说可不可以明日再搬。
.宿管直摇头,还是那句话:“你被开除了,不是学校的人,还住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黄珍珠被逼无奈,求她宽限一日:“我现在生病了,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去处。能不能再让我住一日,就一日。明日我就搬、就搬走。”
对上黄珍珠那双惶然无助的眼儿,美女凄惨很难不让人动摇,但是宿管更怕丢工作,犹豫片刻,还是硬起心肠:“不行!”
宿管不愿再看她楚楚可怜的模样,转身下楼:“收拾东西,我待会上来查。”
刚刚那位自称校长助理的张生怎么说的:校长待会下来查看施工进展,楼宇的消防用电安全要搞好,还有不要有非职工在住的事情发生。
说完就提点了她一下,五楼的黄珍珠今日被开除了,再住待会校长查到就麻烦啦。
话都这样说了,屋漏偏逢连夜雨,无助的黄珍珠只能强撑病体开始收拾东西,触上桌面的手正打着颤,她又想哭了,可是哭解决不了问题的……
宿管掩上消防器材的门时,见那黄小姐下了楼来,风大她的脸烧得很红,好似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
纵使被赶,她态度还是很好,好声好气地问她可不可以借门房打个电话。
其实黄珍珠问之前也做好了被拒的准备,心想若是被拒她就去校外找个电话亭,就是不知能不能撑着走到外边。
宿管不能帮她让她再住,但是打电话还是可以帮忙的。
黄珍珠张开那张纸,照着上头的电话,一个键一个键地拨出去,许是她烧得脑子不清,要摁个‘4’,抖着的纤细手指都悬在按键好一会儿。
嘟嘟嘟声后。
有人接起电话,黄珍珠听见自己气若游丝的声音,平静哽咽:“喂,阿虎哥……”
阿虎哥说他刚送完货,没什么事,所以来得很快,将所开的小货车缓缓倒进宿舍楼前。
幸得黄珍珠没什么衣物鞋子,她没气力妥善收拾,全都塞进行李箱里,其余东西不多,将衣架和洗发精沐浴露,还有卷着的竹席收进桶里。
阿虎永远忘记不会,他来时黄珍珠站在风口处,纤细瘦薄的身影,似一抹迎风的弱柳,走近时她一双盈了泪的眼,明明很凄惨却依然强打精神对他笑了笑,说了声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