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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睡了一会,周明后知后觉地睁开眼,却见怀中的黄珍珠直愣愣望着他,抽了生机生气,没有波澜的眼神。
他用手盖住她的眼睛,哑着声音没什么耐性:“再睡一会,听话。”
她很安静没说话,但周明始终觉得她的眼睛未闭,细长的睫毛颤动,弄得他手掌微微发痒,心烦意乱得没了睡觉的兴致。
海南太阳炽烈,近来天文台里报道的叁十五度天,黄珍珠在这儿总多穿,一是怕晒二是不想人知她怀孕,来这就和小艳去夜市挑了一两条玉兰色的裙。
临到下楼的点儿,周明见黄珍珠这身和昨日大相径庭的良家打扮,浓眉微挑:“不卖槟榔了?你穿那样挺好看的,我还想照顾你的生意呢。”
他这话说得语调冒酸,她一时听不出是挺好看还是挺好干。
“不卖了。”黄珍珠把洗好的衫裤晾到外间窗户外,原想解释她就是帮小艳的忙,转念一想,释然地弯起了唇:“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又是一副沉静恬淡,无谓和他吵,逆来顺受的样儿,这下某人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不爽了。
楼下老板娘今日预备早餐时多煮了一人份,催珍珠和她老公快点来吃。
小桃正在餐桌前翻来覆去地数昨日的钱,就怕被‘顺手牵羊’走几张,见黄珍珠进廊亭来,不动声色地藏回身后,看得珍珠心里一刺,小桃还略显造作地惊喜:“珍珠,回来啦?”
老板娘看不下去,嫌小桃戏太假,拍她要去盛粥的手:“诶!捏完钱去洗手呀!”
吃饭时,詹志作为老板观察着黄珍珠的神色,犹豫地问昨日警察带走是何事,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我还想打电话跟你哥报告呢。”
周明笑得温和无害,替黄珍珠解了围,解释说是误会一场:“戒指是我妈送的。”
众人皆长吁一口气,小桃马后炮起来也不含糊:“我就说嘛,珍珠不是那种小偷小摸的人。”
老板娘接上:“说的是呀。”还嫌黄珍珠把她当外人:“已婚有丈夫也不言语一声,你一进局子老公立马就来‘捞’你。”
黄珍珠这时才知道身边这人对外说是她丈夫,认命时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对众人笑了笑,端起粥碗喝粥。
周明被人说是黄珍珠的丈夫莫名有点不舒服,心里烦时想昨夜他跟被鬼打了一下一样,鬼使神差说是她丈夫,要他娶她,领张真证和人尽皆知,他暂时没这个想法和打算。
有点不舒服时,原本以为身旁的黄珍珠会讶异地难以置信地一双眼儿望向他,岂料她听了跟没听见一样,自顾自地喝粥,这下,周明的心头又堵得厉害,莫名地烦躁起来。
吃罢饭,周明把黄珍珠那间房续了两个月。
老板娘数着蓝绿色的钞票笑成一朵花,把周明的要求又复述了一遍:“多清洁,多煮些营养的东西,包叁餐,还把那间屋的家电空调换新。好好好,照你说得办。”
黄珍珠这才知道,周明不急着带她回南市,要陪她在这儿住一段时间:“我看你在这过得挺快活的。”
黄珍珠现在换了想法,看清敌我差距悬殊之后的逆来顺受,平静接受,她现在无力和他抗斗和他争辩,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做什么就是什么,他这么起劲,既然她逃不开跑不掉,就这样吧,随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