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刚好遁到没人的关卡,她都失去意识了,没有被妖兽吃掉也会失血过多而死。
在及时行乐图里的时候,她和墨宝都没意识到这件事——不要说天生皮粗肉厚的魔族,就算比起吸收精血修行的魔修,她这点血量也实在太少了。
当然,现在若是去质问墨宝,多半也只会得到一个白眼“谁让你这么弱”。
程如风不由得有点后怕。
“多谢白真人。”她起身行礼,才发现自己穿的是一件白色的外袍。
这是天剑宗的制式法衣,她见过很多次了,想来应该是白映山的。
白映山也注意到了,解释道:“储物法宝都不能用,你原来的衣服又全是血……”他顿下来,略带尴尬地咳了一声,“抱歉,暂时只能委屈你先穿我的……”
他的姿态,低得让程如风有点意外。
她怔了怔才想起离开天剑宗时,最后跟他说的话是再也不想看到你们两个之类,不由得就也尴尬起来。
其实白映山的尴尬,除了这个之外,更有一种自己趁人之危的心虚和背叛了弟弟的愧疚,他比程如风更不想提起往事,连忙又问:“你怎么会伤成那样的?”
“南宫佑。”程如风也不瞒他,“他要杀我。”
白映山吓了一跳,“谁?”
“长空公子南宫佑。”程如风清楚明白地又说了一遍。
白映山睁大了眼,“怎么回事?他为什么要杀你?”
“杀人灭口。”程如风索性把之前附身所见和后来见到南宫佑的事跟他简单讲了一遍。
白映山刷地站了起来。
他的认知受到了巨大的冲击,来来回回踱了好几圈,才算平静下来。
他长长吐了口气,“原来如此。我就说为什么宋冠良那种天纵之资却只如昙花一现。”
程如风看着他,“你知道这件事?”
白映山摇摇头,“这种与门中长辈遗孀有染的大丑闻,鹰扬府当然会死死捂住,外人怎么可能知道?我只知道宋冠良这个人,是鹰扬府年轻一辈中首屈一指的天才。但他后来突然就消失了,原来竟是因为这个。”
程如风不由得挑起了眉,“那你就信了?”
毕竟她当时那个状态,要说附身也可以,但万一只是幻境呢?
白映山回眸看着她,“你会骗我吗?”
……那可……说不定……
他眼神真挚,程如风却一阵心虚。她这样的人……真逼急了,谁知道会做些什么?
白映山又接道:“何况南宫佑要杀你,就证明他心里有鬼,他的记忆见不得人,所以也证明了这件事是真的。”
但南宫佑要杀她,也是她的一面之辞……说到底,白映山的判断就是基于对她的信任。
程如风心情有点复杂,又有点暖。
“白真人……”程如风唤他一声,后面的话却又有点说不出口,半晌才叹了口气,改道,“他若是说他要杀我,是因为我是魔修呢?”
“怎么可能?”白映山想都没想就否定了,“你是不是魔修,难道我看不出来?”
程如风没有接话。
她的确不是魔修,但她在南宫佑面前用了魔族功法,她还收服了魔教的镇教之宝,这个镇教之宝里,还有个真正的魔君……无论哪一点暴露出去,她都只会被“除魔卫道”吧。
而白映山却已经开始为她打算起未来。
“不管怎么说,你现在修为还是太低,南宫佑真要杀你,你不会是他的对手。迷雾岛对你来说,已经太危险了,你不能继续闯下去,万一哪关又遇上他呢?但如果出去的话……你说的事没有证据,他又盛名在外,还有鹰扬府……苍梧现在有下落了吗?”
程如风摇了摇头。
白映山抿了抿唇,“那只能这样了,这里是我的关卡,按照这个阵法的规律,只要我不出去,这里就不会重启,别人也进不来。这里灵气充沛,也没有危险,你就安心在这里修行,等你结了丹,形势就不一样了。”
没错,她是筑基的时候,南宫佑想杀她,伸手捏死就是了。
但金丹又不一样。
不要说金丹的战斗力,地位也截然不同。
每个门派的金丹都是有数的,南宫佑想杀她,总要有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