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痴(2 / 2)

凤凰台 怀愫 1742 字 20天前

卫善伸手捏捏他的鼻子:“岁贡的时候自然就回来了。”当真去了,再征召回来才不是好事。

可她这么一说,正元帝便笑了,对秦昰道:“你二哥还没走,你就想他了?”伸手拍拍秦昰的头:“等你大了,就能去玩了。”

秦昰伸伸胳膊伸伸腿,自己知道离长大还远得很,垂头泄气了没一会儿,就又去跟比他更小的秦晏玩了起来,平日里功课太多,难得能告假半日。

等到送行的时候,他又眼泪汪汪的,扯着秦昭的衣角:“二哥可要回来看我。”卫平回来也才热闹了没几日,宫里就少了这许多人,难免觉得寂寞。

卫敬容该叮嘱的也都叮嘱了,仪程也早早赐到晋王府,等秦昭一走,卫敬尧便预备上奏疏,趁着清明回业州去祭祖。业州离晋地更近,业州的河渠一直在疏通,若能走通这条水路,来往就更方便了。

人走的这么干净,正元帝待妻子反而越发好起来,连带着对秦昰也更和蔼,让他有空的时候多陪陪母亲,看见卫敬容舍不得卫善,红了眼圈,还把如意抱过来:“女儿大了,总要嫁人,咱们还有如意呢。”

把卫善比作是嫁出去的女儿,卫敬容心中略定,收了泪光:“我哪里放心得下,往后如意出嫁,非得留在京中不可,冷了热了叫夫家欺负了,我只要想一想,都能折了寿数。”

“谁敢?”正元帝人虽胖了,面庞去了棱角,人看着也比过去脾气好得多,可眉毛一提,面上依旧还有那股杀伐之气:“我的女儿,哪一个敢怠慢,不说我活一日,她还有这许多的兄弟呢。”

卫敬容轻笑出声:“我也就是想想,前朝那些个帝姬不也有受驸马欺负的,我是既盼着女儿温柔,又盼着她往后骄横。”

正元帝正在看卫敬尧的奏疏,想到卫家是如意外祖,杨家升爵位在即,便挥笔把卫家也提一提,《大业英雄志》里都把卫敬禹比作护法星君托身,下界来专职守护帝星,给岳父卫璧也封了王,未曾谋面的岳母便封了王妃。

晋王府留下一个副管事,管着两处宅院,京中田庄的收成,也一并由他来管,卫善的贴身丫头,除了素筝冰蟾还回去侍候秦昰,余下的都要一起去晋地。

临行前一日,椿龄在院子里头来来回回,青白着一张脸,呆怔了许多时候,沉香落琼还有些零碎物要收拾,交待她的,转眼就忘记了,蹙了眉推一推她:“你这是怎么了?”

椿龄自从知道要就藩,人就心不在焉,要么就是傻怔怔的坐上一日,要么便是闷头进书斋里,素筝冰蟾是知道事的,可却不曾说破过,想劝她两句,可她从来面皮都薄,怕她下不来台。

自颂恩进宫,留在甘露殿中,椿龄便比原来肯进宫去,从前她都缩在后头,能不进宫便不进宫,她胆小怕事,人人都知,也都喜欢她这不惹事的性子。

可她突然又肯往宫中去了,年前赈灾,把她留在宫里和颂恩一同办事,就连卫善都看出来,她的气色更好了,人也更快活了。

可等赈灾的事一过,她又回到晋王府中,精神比原来更不济,素筝按捺不住,到底拿着花样子去她屋里劝了一回:“我和冰蟾两个是皇后娘娘身边出来的,也早就没了家人,愿意回去侍奉雍王殿下,往后就在皇后娘娘的身边当尚宫姑姑。”

椿龄面上红得能滴出血来,心里知道她要说些什么,却一声都不吭,恨不得把头埋进胸口,素筝见她这样依旧要劝:“你们跟着公主去晋地,我也听公主说过往后要挑好人替你们作媒,你……你把那心思收了,难道还能……当一对儿假鸳鸯?”

椿龄眼中含泪,差点儿要哭,素筝也觉得说这些实在面红,可依旧拉着她的手劝:“这些都是虚的,你人生得好,又识得字,跟着公主将来就有大体面,可不能想不开。”

椿龄怔怔坐着,后头素筝到底说了什么,她听见了也好似没听见,素筝劝完便和冰蟾两个回到宫中,侍候着卫敬容,往后升等当管事尚宫。

椿龄眼看明日就要发船,再也忍耐不得,进了卫善的屋子,也不顾里头还有秦昭,“扑咚”一声跪在卫善面前:“求公主开恩,我……奴婢不愿离开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