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时锦蹙了蹙眉,道:“你喝这么多酒做什么?”
苏顾言不答反问:“你容不得我喝酒吗?”
“随你”,凤时锦道,“酒可以助兴,但始终不是一样好东西。”
“穆儿睡着了么?”
“啊,好不容易睡着了。”她理智得有些冷然,看着苏顾言道,“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苏顾言半低着头默了半晌,就在凤时锦抬手准备关门的时候,他倏地撑住了门扉,看着凤时锦的眼睛道:“你出来,我能和你谈谈么?”
凤时锦顿了顿,好似她不答应,苏顾言就不会同意她关门,于是只好走出门口来,回身将门轻轻合上,以免打扰到屋子里的阿穆。
凤时锦坐在回廊上,苏顾言依偎在身边。他将身上外袍不容置喙地强行披在凤时锦的身上,还带着他的体温和气息。凤时锦想拒绝,他却按着凤时锦的肩膀,将她揽进怀里,温和而甜蜜地笑道:“你披着吧,这外面多冷。我现在暖和着呢,你不用担心我。”
凤时锦淡淡道:“你这样作,谁会担心你。”
苏顾言但笑不语,他捉起凤时锦的双手,握在手心里搓着,时不时呵上一口热气,道:“我走以后,你的手要是一直这样凉怎么办?以后没人给你暖手了,我也不想让任何人给你暖手。”
凤时锦默然。
苏顾言言笑晏晏地看她一眼,眼底里掩藏着深不可测的落寞,道:“在你心里,一定觉得我是最自私的。其实,我就只是在对待你的这件事情上,自私了一点儿。但即使是这样,我也不想改。”
凤时锦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苏顾言道:“有时候我甚至想,用我母妃的死,换来我的一片安隅之地,你若随我同去,从此便可远离这一切,和我一起过远在逍遥的日子。从前君千纪能给你的全部,我也能给你。”
听到苏顾言提起君千纪的名字时,凤时锦眼眸晦暗,漆黑如夜。她唇畔溢出一抹冷笑,道:“当初回来的时候你与我说权力,现如今走到一半,就都不想要了?你不想要好啊,别人还想要。听你这么说,你此次远去晖州,从此当一个闲散自在的王爷,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说着凤时锦便从苏顾言手心里抽出自己的双手,随意拂了拂衣角,云淡风轻地起身。她看着茫茫夜色,又道:“我不在乎将来大晋当皇帝的人是谁,我也不在乎这片疆土是否会四分五裂。他的名字,谁也不配再提起,包括你。你现在若是退出,都还来得及。”
勘勘转身之际,苏顾言倏地握住了凤时锦的腕子,紧得有些发疼。他抿了抿唇,道:“陷入这场权力和感情当中,不是说想退出就能全身而退的是不是?”他半低着眼帘没看她,可也被她的话挑逗出了怒意,“君千纪的名字,谁也不配提起是么?对于所有人来说那已经是一个过去,却唯独只有你还把他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