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醒之问她:“你觉得我哪里不好?”
凤时锦回答他:“哪里都好。”
“那为什么你不愿意跟我走?”他问,“是因为你还要等苏顾言当上皇帝以后,你再当他的皇后吗?”
如果那样能让你死心的话……凤时锦笑语嫣然:“是啊。谁不想母仪天下,当这世上最尊贵的女人。”
“果然。”余醒之退了退,“我总算明白我为什么不高兴了,因为我做了这么多,不是在为了得到你而努力,而是在努力地把你送出去。”
余醒之走的时候,凤时锦手撑着桌面,定定平静地看着桌上摇曳的烛火。
她的心已经死了。可为什么,回想起世事来,回想起这些纷繁复杂的人来的时候,竟还是觉得难过?
她想当个冷酷无情的人,正如这个世界回馈给她的一样。她知道自己要做的是什么,所以忙碌的时候根本没有时间去难过,眼下终于有一份属于她的孤独和清闲了。
她对自己说,无所谓失去,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或许她已经失去得太多,早麻木了。
“醒之。”她轻喃他的名字,在他前脚踏出门口的时候。
余醒之身形一顿,回过头来,眼里光彩闪耀。
凤时锦那绝美的脸上,过多的情绪都被她很好地掩藏修饰了去。她去妆盒里取来一只沉甸甸的盒子,消瘦的手指轻轻打开,里面的一颗凤珠发出摄人心魄般美丽的光泽。这是余醒之曾送给她的价值连城的凤珠,却被她辗转给别人去借花献佛。在皇帝寝宫里的那天晚上,逃命的时候,她也没忘记将这个凤珠带在身上。
她淡淡笑说:“现如今,这颗凤珠,总算可以物归原主了。你拿它,去送给你以后心仪的姑娘吧。”
苏徵勤马上就要登基了,朝中的一切都进行得有条不紊,仿佛尘埃落定了的。苏徵勤如今终于如愿以偿地成为了众望所归,朝中要员进进出出,都快要踏破了他的门槛。
以前连与他决裂的七公主苏连茹也主动往他门前走动。
所有人都知道,他即将是要登基的皇上。
到底苏连茹和苏徵勤是亲兄妹,哪能仇一辈子。自从德妃死去以后,苏连茹便意识到,这世上她唯一能依靠的便只有她的亲哥哥了,况且这亲哥哥还即将上大晋的九五之尊。
她除了依靠他还能依靠谁呢?只要苏徵勤一登基,她便是名副其实的长公主,地位非同一般的尊贵,到时候还用委屈在这公主府里,日日与贺子章同处一个屋檐下吗?
苏连茹主动靠近苏徵勤时,苏徵勤一点也没有与她计较前嫌,只道是母亲已不在,他有责任照顾好苏连茹。
后来临登基大典前,苏徵勤已经搬进了皇宫里,苏连茹自然入宫陪伴,也住在皇宫里怎么都不肯回自己的公主府了。
这天,苏顾言的副将来禀,道是凤时锦要找的人已经找到了。苏顾言不惜暗中动用手下全部能动的力量去搜寻一个人的下落,而今总算能够赶在登基大典之前找到。
彼时凤时锦拂了拂裙角,青丝如墨拢在脑后,挽了一个简单得体的发髻,鬓发里贴着几朵普通的小簪花,她对苏顾言道:“你不介意的话,不妨捎我一道入宫。”